七零带着幼弟出嫁后(39)
果然,就如邵振洲所猜测的那般,下一秒,邵长弓的大手就精准地揪住了小儿子的耳朵。
邵长弓吹胡子瞪眼睛的:“个逑都不懂媳妇儿还不晓得在哪个丈母娘怀里的小毛头,耳朵子倒是蛮灵,嘴皮子倒是蛮痒的嘛,看把你能的,咋样,要不要你老子给你松快松快!”
话音刚落,手上就加了把劲儿,邵振国被揪得龇牙咧嘴地嗷嗷叫,邵振洲含笑看着,心里却是满满的羡慕,兼夹杂着几分说不出的感伤。
他从小没少看长弓叔教训振军振国,虽然,每次长弓叔都是一副火爆爆的样子,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二十年过去,家人在他脑海里的面容,已经越来越模糊,就是他最敬爱的阿爸,也是如此。
而在仅有的记忆里,他从未搜寻到过类似的画面,不能不说没有遗憾,毕竟,这种父训子的简单幸福,他还来得及体验,阿爸就走了……
幸好,他也快要结婚了,结婚的对象,还是他藏在心里三年的姑娘,很快,他也会有属于他和夏居雪的孩子,到时候,他教训起皮小子来,也会和长弓叔一样吧!
至于闺女,就可着劲儿地疼,就像疼她妈一样,把她疼到心坎坎里头去……
邵振洲浮想联翩间,只觉得胸膛里滚烫烫的,他看向两个长辈,满脸感激。
“五叔公,长弓叔,这些年,劳烦你们两个为我操心了……”
五叔公的眼眶也有些潮乎乎的,这个他看顾着长大的可怜娃儿啊,也终于要成家了呢!
别看他一把年纪老眼昏花了,水里还能看得三尺深呢,看到这娃儿脸上的笑,他就晓得,这个从小就爱把所有心思都藏在心里的娃儿,心里定是有那小夏知青的!
这就好啊,男人啊,心里有了牵挂,有了柔软的地方,日子才会真正地过得有盐有味儿起来,就算他这把老骨头到了地下,见到了他们那一家人,也能底气满满地告诉他们,振洲那娃儿啊,终于不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终于,有属于自己的真正的家了!
你们,莫再担心了,该投胎投胎,下辈子不定还能见面……
可即便心潮澎湃,五叔公还是故意撇着嘴角子,摆了摆手,作出一副被邵振洲酸倒牙的嫌弃样。
“在部队带百十号兵吐口唾沫就是钉的大老爷们,还给老子作出这副酸模样来,也不嫌丑!你要是真孝顺,就加把劲儿,争取明年就给五叔公抱上小曾孙,这比什么都让五叔公爽心爽气!”
躺着也中枪的邵振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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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邵长弓他们因为邵振洲这棵“万年的老铁树”终于要“开花甚至结果”,而人人脸上带笑时,同一时间,女知青点里,夏居雪也在和弟弟夏居南说这件事情。
今天下午回来后,夏居雪又翻出了邵振洲当年的来信。
这三年来,她收到了很多信,舅舅舅妈的,两个和她一样上山下乡表哥的,还有刚来到乡下时一些当年的同学写过来的,都被她细心地用皮筋捆成一扎,放到了箱底,所以,邵振洲那封信封上标着“邵寄”的来信,很容易就被她找了出来。
男人的字很刚,字体遒劲有力,一如他本人给人的印象。
夏居雪重新读下去,视线不由地落在了最后那一部分上。
“……我们虽然相处不多,言谈也少,但说心里话,短短接触间的每一件事情,都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我心中,你是一位柔弱中带着坚韧的优秀姑娘,希望你和你的弟弟都能从悲伤中尽快走出来,重新投入正常生活中。”
“当时归队行程匆忙,有些话不知从何说起,如今只能寄托在信中,我虽然不善言辞,但若你生活中遇到任何的烦恼事、高兴事、伤心事,都可以给我写信,我愿意做一个认真的倾听者。最后,愿我们的革命友谊能更近一步,互相帮助,互相激励,为实现共同的目标而奋斗!”
彼时的夏居雪看完信后,并未做过多的深想,因为类似“革命友谊万岁,互相帮助,互相激励,互相批评,共同奋斗”等话,大家在信里都是这么写的,而如今看来,那个时候,这应该就是他隐隐约约地向她表露心意吧!
不过,夏居雪随即又问自己,就算当初她看出来了,那她会接受他吗?
最后她自己得出的答案,大概率不会,且不说她当时还没有建立起找对象的标准,那个时候的她,父亲刚走,又是刚刚下乡,生活中一团乱麻,根本没有心情,也没有那个心思,想其他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