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卑微剑修的春天(132)
沈濯恍然大悟:“喔,要击败阵中最强的存在。”
李烬霜冷嗤,朱唇微勾:“不算太蠢。”
不知吃错了什么药,沈濯听他骂人,心间不觉恼怒,反倒欲罢不能。这皮囊美得叫人挪不开眼,合该他恃美逞凶,做什么都让人心甘情愿捧着。
“沈濯。”李烬霜突然柔声唤他。
沈濯抬起眼睛,还没出口,便觉一股温香扑面,傻在了云中。
李烬霜捧起他的脸颊,狠狠地贴上嘴唇,软舌撬开齿列,挑动纠缠。
缠绵的水声在彼此耳际回荡,肌肤升温,呼吸急促,沈濯正一点点沉沦,将他搂得更紧,心口便是一阵剧痛!
操!
李烬霜得逞般的大笑,一掌推在沈濯肩上,把他打退了数丈。发髻间的金钗少了一根,正扎在沈濯心口,汩汩涌出鲜血。
方才的吻到了最后,也变成凶恶的撕咬,此时此刻,两人满嘴红血。
沈濯捂着淌血的心口,目眦欲裂:“你要做什么?”
李烬霜临渊而立,发丝红裙狂舞,摇摇欲坠。
“滚吧,祁臻,我恨你,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你。”
话音刚落,他便纵身跃下深渊。
“你……”
亲眼目睹他的影子消失,沈濯仿佛掏空了魂,话说到一半便再难张口。
他飞快赶过去,却被一道屏障挡在深渊边缘,不得靠近。尝试过化为龙形碰撞,仍是纹丝不动。
许久,沈濯静静立在崖上,心身俱冷,拔出没入心口的钗子。钗头上还绕着几根李烬霜的头发,犹有余香。
想问为什么,但思来想去,这提问太傻。前世他一剑要了李烬霜的命,李烬霜口口声声恨到极点,却也只是拿钗子扎他。
天边夜幕扑簌簌往下掉,化作灰烬消散。清亮的白光刺破黑暗,渐渐地,幻象消失,深渊弥合,一轮红日从云间升起,金光普照。
远处怒海滔滔,凌极剑仍插在石缝中,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
天道之阵破了。预示着阵中至强的存在已被击败。
燕卿照,还有他的烬霜。
……同归于尽?
沈濯双目布满血丝,疾步走向凌极,伸手一握,一道白光从剑柄中跃出,温柔而依恋地在他指尖跳跃。他感知到熟悉的气息,心间一钝,追问道:“是你吗?”
白光动了动,变得暖热,在他指尖发颤。外界的阳光与微风对它而言似乎不亚于酷刑,不过出来一会儿,光芒便暗淡了许多。
沈濯顿时明了。这是一团残魂。
魂魄不能独自存在于天地间,必须有容器让它依凭,才不会烟消云散。
祁寻依附在剑骨上,曾经的血肉尸骸自然是最好的容器。
而李烬霜呢?他就那么跳下去,幻境已破,骨头都找不着!
沈濯满心慌乱,手足无措,连忙将白光藏在怀中,两手挡住阳光。他飞快在脑海中搜寻万全之策,偶然记起李烬霜曾给他一束烛心仙草,说是用心血养成。
仓皇取出仙草,烛心仙草枝叶玲珑,在金亮的日光下闪着血光。沈濯小心翼翼地捧着残魂,将它放在几瓣叶片上,白光如鱼得水,绕着他的指头飞舞几圈,遁入草茎当中。
# 今生
第67章 种老婆
南海,浮空岛。
波光纵横的水域深处,坐落着一座瑰丽的珊瑚宫殿。
沈濯悬笔沉思良久,珍而重之地在纸上写下几行字迹,详尽记述了李烬霜的相貌。
“拜托了,这件事若成,往后我必十倍报答。”
一袭紫袍的相柳坐在藤壶摇椅上,修长如玉的指节抚平脸上的海藻,悠悠叹道:“没想到你也有来求本座的一天。”
沈濯不得不请他帮忙。起死回生,重塑肉身一事寻常人做不了,只有身带神格的才有能力逆天改命。
凶神也是神。
估摸着时日差不多了,相柳掀开海藻,取来铜镜自照,更是幽怨地叹了句:“请我帮忙,而你甚至不愿唤一声阿父。”
沈濯脸色一沉,轻哼道:“你要答应帮我重塑肉身,我定不食言。”
“先叫一声。”凶神整理襟袍,逗弄飞过的游鱼。
“……”
“看吧,你这孩子一点都不真诚。”
“阿父!”
“好嘞!”
相柳立时坐直了身板,指尖勾勾,身后便涌出九道巨蛇幻影,张大血口嘶嘶吐舌,当是他被镇压在昆仑的真身。
“让我看看他的神魂。”他摊开手掌。
万般舍不得,沈濯从怀中捧出烛心仙草,紧盯着相柳动作,生怕他磕碰到了。
屏息凝气,等待着相柳发话。
凶神相柳手捧仙草,端详半晌,摸着下巴蹙眉道:“很简单。”
他凭空变出一只八角水晶花盆,姑且将仙草放在盆中,对沈濯嘱咐道:“魂魄未散尽,总能长出完整的。不过就是做个肉身,去你母亲寝宫旁的寒窟里取南极冰土,然后把草种进去,待机缘一到,便从中长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