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该……不知道她看他的直播吧？

林漾虽然闲麻烦，视频软件只有一个账号，但是发现周泽引账号的当天晚上，为防万一她还是把自己规规矩矩的ID改成了“恒源羊羊羊羊”。

周泽引回答了一个问题之后，直播间的弹幕刷得快了很多，有不少都是在问他们俩的。然而那头的周泽引并未继续回答，只是懒懒地挑了些无关紧要的事来聊。林漾也就没办法再从直播里听到他关于她的想法。

“行了，今天就先播到这里吧。晚安！”

周泽引非常迅速地关掉了直播间，林漾只来得及看到他拿着手机起身，似乎是要去干什么事。

林漾看了眼时间，十一点，也不早了。

正当林漾想拿起手机回房间时，电话却响了起来——是周泽引打过来的。

电话接通，林漾按了免提，双手抱膝坐回了沙发上。

“睡了吗？”

周泽引那头有风声。他说话的声音很轻，像是怕太大声破坏了什么。

林漾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名字，应道：“没。”

“没出去？在家里干什么了？”周泽引问的都是些普通的事，但不巧的是林漾刚刚还在看着他的直播，这会儿听见他这么问，不免心虚。

“我……看纪录片。”她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一些。

周泽引听出些不对劲来，不过并未戳破，只是顺着林漾的话问：“看什么纪录片？”

他话里带了笑意。林漾紧张地四处张望，看见了白色的地毯，便脱口而出：“雪。我在看雪。”

A市是南方城市，经常是不见春秋，夏日称霸，热得差不多了就一键入冬。但A市的冬天都是湿冷，即使冷得入骨也甚少低下零度，自然也难看见雪。

林漾和周泽引都是A市本地人，说看雪并不算十分可疑。

“雪啊……”

“我也喜欢雪。” 周泽引闷闷地笑了一下，声音通过扬声器外放出来，好像就在她旁边似的，莫名让林漾脸热。

他说起自己在国外读书时的冬天，和A市的很不同。林漾听着也挺新奇，不时会应一声，表示自己在听。

说完国外的冬天，那头的周泽引问：“你最近有什么工作吗？”

林漾打开手机备忘录看了看，道：“没有。怎么了？”

“没什么。”周泽引语气有点雀跃，似乎是有什么高兴的事，“你早点休息吧。晚安。”

他已经道了别，林漾也不好再问，说了声“再见”，便挂了电话。

*

再次接到周泽引的电话是三天后。

林漾正在家里录美妆视频。电话一响，她的录制也不得不中断。匆忙之中，还差点碰倒了架在面前的相机。

接了电话，那头的周泽引开口就是：“林漾，你在家吗？”他有些气喘，听着像是在走路，背景音也有些嘈杂，不知道什么东西在响。

林漾以为他有什么急事，噌地站起来：“在啊。怎么了？”

周泽引没立刻回话。他好像是进了什么安静的地方，林漾听见什么机器响了一声，总觉得耳熟。

“我……”

他说话的声音蓦地中断，林漾看了眼手机屏幕，还在通话中啊。

林漾等了一会儿，周泽引的声音重新出现：“刚才在电梯里，可能没信号。”

电梯？

林漾突然想起了刚刚那个机器声她在哪里听过了。

她有一个猜测……

“我在你家门口。你能给我开个门吗？”话音刚落，林漾听见他那头和自己家里同时传来了同样的声音。

是她家的门铃。

打开门，周泽引还举着电话没有挂断。林漾看见他旁边立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一副像是要出远门的样子。

“林漾，我们一起去看雪吧。”

声音双重传导到了耳朵里，林漾呆愣地看着周泽引，重复道：“看……看雪？”

周泽引挂掉了电话，从口袋里拿出两张机票递给林漾。他笑得灿烂，好像非常肯定林漾会答应他：“对，看雪。”

林漾接过来看，手里的是两张去冰城的机票，起飞时间是下午两点半，距离现在还有四个小时。

“你疯了吗？”现实很突然，但林漾却忍不住流露出了笑意。没想到自己几天前的一句话让周泽引挂念着直接要带她去旅行，看来东西不能乱吃，话更不能乱说。

周泽引上前捧了林漾的脸低头要亲，林漾吓得一偏头，躲开了。他也不在意，干脆顺势抱着林漾，把脑袋搭在林漾穿着水貂绒毛衣的肩膀上。

“你说是就是。”

单单抱着还不够，周泽引还用脸蹭了蹭林漾的颈侧，那样子乖得像只大型犬，几乎让林漾忍不住想摸摸他的头。

“林漾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