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魔头夫妻情浓后我死遁了(54)
楼归荑摇摇头,眼?眶红红叹了口?气,“当是为了郡主。李公子如此看重?郡主,他怎么愿意看着?郡主为他犯险?”
见沈瑜冷着?脸不答,对方复又说道,“郡主怕是还不知道吧?前几日夜雨,郡主昏死在宫殿前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李公子许是心?急,当夜就带着?羽林卫兵符去投奔了肃王。”
肃王,老皇帝同?父异母的弟弟。
如果老皇帝不曾寻回骨血,今日登临大宝之位的应当就是他的儿?子。
沈瑜强忍惊疑,蹙眉打量她,“此等机密大事,你又是如何知晓的?”
“郡主有所不知,那肃王的续弦正是我族中姑母,她陈情于我,也是怕一朝势败受到牵连。”
美?人含泪,娇靥凄侧,“郡主,现?下就只有你能阻止李公子了。”
楼归荑走后,沈瑜呆呆的坐在床边——连楼归荑都知道的事,苏言清那样城府难测的人不可能不知道。
怎么会这样?
她拼尽全力?要保下的人偏偏要一门心?思的往火坑里?跳!
她紧紧闭上眼?,一时心?中又气又怒,恨不得马上就把李时越揪到眼?前狠揍一顿。
但情势紧急,现?下最紧要的是去向苏言清求个恩典。
那人既然不许她出宫去见阿越,那就求他允许自己写上一封劝降信。
御书房内,苏言清竟似早就等着?她。
沈瑜抿着?菱唇,艰涩开口?,“陛下明鉴,阿越只是一时糊涂,只要陛下允许我写一封劝降信,他定然会迷途知返。”
那人似乎笑?了一下,“你说得不错,可孤为什么要让他迷途知返?”
她只好摆出筹码,将自己完完全全作?为一枚供人驱使?利用的棋子看待,“我若为陛下妻子,那阿越就是陛下妻弟,恳请陛下给他一条活路。”
苏言清在幽微灯影下静静看她,“是不是只要孤同?意你写这封劝降信,你就安安心?心?做孤的妻子?”
“……是。”
“好,孤答应你。”
少年新帝的目光透过垂珠冕旒落在她身上,“但无论结果如何,你都不能后悔。”
“陛下放心?。”
只要她写了这封信,阿越就一定会听她的,那孩子向来最怕叫她失望。
只不过她这时怎么也不会想到,那封由她写下的劝降信,会变成送到李时越手上的劝反信。
她相信了苏言清的话,可到头来,天真的只有她自己。
*
是日风淡。
天空轻蓝静远,难得有几朵舒卷随风的浮云。
天还没亮沈瑜就被侍女喊起来梳妆打扮,曳地朱红婚裙绣了金线织就九天翱翔的火凤,玉石环佩,云鬓步摇。
衔珠的凤冠轻轻垂晃在眼?前,眉眼?处细描花钿,再于两靥贴以金箔,浓郁的口?脂衬得她肤色更为白净,春日薄雪一样通透莹泽。
她随着?侍女的牵引踏出宫门,外头是等待着?她的少年新帝。
他本就生得冰冷貌美?,眼?下细致打扮起来就更加貌美?威仪得难以言表。
倒像是被红尘欲念引诱着?堕落下来的清冷仙人。
在抬眼?看向她的那一瞬,那人凤目微怔,很明显的恍了恍神。
沈瑜沉默着?将手递给他,由他牵着?踏上车驾,再走过诵章织锦、屏幛相引的一段路,最后踏上九方高台。
最后的奉迎之礼结束,两人并肩立着?。
却忽然听到大地由远及近的发出颤动?,宫门外传来铁骑扣门之声。
不可能。
她藏在袖中的一双手不自觉发抖着?……不可能。
不可能是阿越。
脸色苍白的小帝后抬起杏眼?茫然无力?的望向四周,发现?不管是身边侍臣还是底下浩浩荡荡的世?族宗亲,竟无一人表露出惊乱之色。
一切就像一个早就布好的死局,等着?猎物?上钩的刀剑林。
恍惚着?,目光最后落在年少的帝王脸上,他眉眼?淡漠得像冬日里?的熹微朝霞。
苏言清望着?她轻轻启唇,“看来,是皇后赌输了。”
“什……么?”
那人无比淡然的伸手过来牵住她的,脸上含着?轻浅又亲昵的笑?,“皇后信错了人。”
“你那样宠爱的阿越,到了最后却不过是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日头那样温暖,她却浑身发冷着?说不出话。
虽然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阿越向来最听自己的话,看到那封由她亲笔写下的劝降信,他就一定不会反。
厮杀的声音不绝于耳,却被势不可挡的阻在了厚厚的宫墙外,浩浩荡荡的叛军并无一人杀进?来。
鼻尖似乎嗅到了远处浓烈的血腥气,沈瑜一张小脸越发惨白。
直到那个熟悉的少年被铁链绑缚着?,被马背上的武将浑身是血的拖行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