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乖(32)
苏星厌看得发痴,猝不及防对上李月寒付款抬头的目光。他弯起嘴唇笑,痴迷的神色在眼底被碾碎成少年人坦率的光。他的身体发热心也热,哑着嗓子想起回答刚才医生的话题。
“嗯,我的姐姐最好了。”
作者有话说:已补。
第17章
后面雨水渐小,势头没有上午凶猛。
苏星厌拿完药,坐在副驾驶上没一会儿便睡了过去。从额头到耳朵,连脖子都烧得泛红。
李月寒挂挡开车,在经过男装店的时候,给他挑了件黑色沙滩裤和红色短T。
到家以后李月寒把他叫醒,男孩懵懂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依旧没什么力气,蔫蔫地跟在李月寒的后面,话也不多。
李月寒毕业以后就搬出来一个人住,租住的小区靠近报社写字楼,开车来回十分钟左右。房租不贵,就是小区设备老化,有一定年头,楼房全是不超过五层高的爬梯房。小区绿化也是寒酸,几棵松树稀稀拉拉,间距相隔甚远。一棵棵松树单独拎出来看更是营养不良,像中年男人一样需要面临谢顶危机。
一层单元两间房屋相对。李月寒住在最顶楼,独门独户,再往上爬就是天台,平日里基本没有人来。小区的住户基本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都市生活隔阂人际关系,楼梯间里人们偶然遇到也只是匆匆一瞥,甚至有的连一个完整的眼神都没给予对方半点。
苏星厌烧得难受,整个人靠在玄关门边的墙上。李月寒叫他脱鞋,他也只是胡乱踩两下鞋跟,然后踢到一边。
“月寒姐姐,我困。”他整个人顺着墙角滑下来,湿衣服还贴在身上,两条胳膊圈住腿,小声嘟囔,“我想睡觉。”
生病的人再乖也要闹三分脾气。李月寒自己招惹这个麻烦回家,自然没有半路把他抛弃的道理,她拆掉新衣服的标签,放在苏星厌的怀里,软声哄道:“先把衣服换掉。”
苏星厌乖乖听话,从厕所里面换完衣服,他出来就看到李月寒端着温水坐在沙发边上。
“过来吃药再睡。”
他几乎没有犹豫,吞掉退烧药以后喝了口水,杯子放在茶几上,乖巧发问:“月寒姐,我可以睡沙发吗?”
他自是烧得脑袋突突疼,却还强撑着一股劲,担心自己给她打带来困扰。
一得应允,即刻倒下。
这一觉睡得实在漫长,昏昏沉沉,好似要把高二开学至今缺的眠一次补上。他吃过退烧药,黑甜的梦中没有磨人的痛楚。
再睁开眼时,暮色已至,天边红霞蹉跎不散,沉淀了颜色。
墙角的落地台灯被人点开,暖黄的颜色照亮客厅一角,他看到一个穿着白裙的身影经过,从厨房饶了一圈又再度出来。
“你醒了?”李月寒端了两碗白粥出来,她把长发简单地挽了个髻,松松款款要垂到肩膀处来,额前有一两绺碎发散着。灯光不实,照在她身上也如梦似幻,不大真切。
窗户被打开透气,雨后泥土腥香顺着清风飘进来。
她坐在他的对面,拿来一个小马扎半坐半蹲在茶几面前,长裙随意散落在地。
苏星厌的目光不知道该搁放在哪里,好像只能看墙,看角落里的台灯把她的影子映在墙上,像植物园里的花草标本,留点颜色形状也让人欲罢不能。
“能开灯吗?”他问。
李月寒不解,“已经开了。”
“我说的不是这个灯……”他低下头,看上去非常符合陈星润的形容——安静孤僻,不爱讲话。
李月寒知道他的意思,应一声好,走到靠近厨房的一面墙壁,摁亮灯的开关。
乍然从灯光里破裂的光亮刺眼,苏星厌更不知道该看向什么地方。外面的天色变暗,李月寒转身进厨房端菜。
这三年她独居在外,从前十指不沾阳春水,现如今一人生活也能给自己偶尔开两三回的小灶。
她知道人一发烧就没胃口,晚上特地熬了清粥,再炒两盘青菜。
苏星厌并没有坐在沙发上等饭菜送上来,他把毯子折好放着,又起来去厨房拿两人的筷子。
客厅窗外弦月半挂,一室一厅的小公寓里两人摆盘忙碌。
其实也没什么好忙的,李月寒坐在小马扎上看苏星厌进进出出,拿筷子,擦灶台……她一个人的生活冷清惯了,视线中忽然出现一道身影难免感到奇妙。
“你别忙,先过来吃饭。”
“好。”
小孩很乖,听到她的话立马放下手中的抹布,又在水龙头前洗了遍手,才坐过来。
红色T恤似乎买大了,穿在他的身上更显清瘦。个长腰细,胳膊上更是没挂几两肉,就脸蛋还有点婴儿肥,少年青涩如酸甜口味的果糖,一点也不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