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是真的绅士，也是真的虚伪，不太喜欢跟人起争执，虽有野心但执着于一些琐碎的细节，有一些不太靠谱的天真和浪漫，胆量和智谋虽有，却被禁锢在思维局限里，要让牛顿来评价就是“刚刚合格”却差了点天份。

而牛顿是真小人，他所有愿意展现出来的东西都有目的性，优雅、绅士、温柔体贴，看起来效忠奥斯克鲁，对贵族俯首称臣，实则从未真正妥协过。他能屈能伸，骨子里狠辣无情，是真正残酷又现实的存在。

“牛顿。”同班同学尹璐，是个可爱的雌性欧姆，有着一头栗色短卷发，一到下雨天就成了爆炸头，性格十分活泼幽默，“你为什么叫牛顿啊？谁给你取的名？”

“我自己取的。”牛顿穿着深色校服，系着领带，十五岁的身形已修长挺立，混种的五官立体深邃，唇角一勾，不知勾走多少雌性的心，“看历史书觉得这名字好听。”

“历史书？”尹璐吃着棒棒糖，无聊地翻着手里的题册，“奥斯克鲁的历史书？”

“欧姆的。”

“欧姆还有历史？”尹璐不太喜欢想事情，一听这话题没啥兴趣了，“哎，晚上公爵大人家有宴席，你去吗？”

“去。”牛顿并未多做解释，彼时少年声线清朗干净，“为什么不去？”

“我不想去。”尹璐做了个鬼脸，“明年我们就要被送去培育基地了，他们是在提前挑选。”

牛顿其实早就知道了，但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挑选什么？”

“贵族之间如果提前说好了，就可以让自己的宠物和对方的宠物优先配种，运气好的话，一年只用去培育基地两三次。”尹璐不满道，“可这只是对雄性而言，雌性就没那么好运了。”

“哦？”

“我问你，雌性无论是被贵族选中还是培育基地选中，有什么区别吗？”尹璐摊开双手，“若是配种成功，你都得生育，之后就算一年只需要去培育基地两三次，只要怀孕，你依然哪儿都不能去，从怀孕到生产到恢复，你知道要多长时间吗？这对雄性有什么影响？你们不过就是个播种机，脱个裤子的事。”

尹璐似乎觉得“播种机”这个词特别有意思，自己说完自己嘎嘎乐了。

牛顿也乐了：“你说得有理，可欧姆的繁衍只能依靠雌性，这难道不是很厉害的事吗？”

尹璐烦道：“不觉得。这么厉害，雄性为什么不生？”

牛顿笑呵呵的，不痛不痒安慰了尹璐几句，放学后他又被其他雄性邀请去打球。牛顿的人缘向来很好。

“我喜欢尹璐。”其中一个雄性擦着汗，一边打球一边道，“如果可以，我希望主人能帮我得到尹璐。”

“可你还是得去培育基地配种。”牛顿道，“只是可以优先和尹璐在一起。”

“配种和喜欢不是一码事。”雄性少年道，“我只喜欢尹璐。”

“尹璐说，配种对雄性来说不算事，只是脱裤子而已。”牛顿投进一个三分，和同伴击掌，他几乎没怎么出汗，挽着袖子，看起来很清爽，“这样你还喜欢她？”

“毕竟对雌性的伤害大一些，她心里有怨，很正常。”

牛顿一下笑了：“你俩真是绝配。”

“是吧？”少年笑得明媚，拍了下牛顿肩膀，“等你有喜欢的人了，你就知道了。”

晚宴。

牛顿给少年喝的饮料里下了药，又将尹璐引去了少年休息的房间。

他在外头数着时间等，听到动静之后又等了片刻，才引燃了小房间一侧的窗帘，让人去救火。

公爵大人府里乱糟糟的，救火的奥斯克鲁管家发现了一对乱搞的欧姆，发了大火，其主人也丢尽了脸，将二人扒光了衣服，丢进院子里鞭打。

公爵站在高高的台阶上，居高临下，目露嫌弃：“还不到配种的年纪就这么急不可耐，这点自控力都没有跟发，情的畜生有什么区别？看来基因也不怎么样，到年纪就直接送走吧。”

其主人立刻点头：“是。”

少年浑身发抖，护着被打昏过去的尹璐，想解释又无从解释，面色青白。

牛顿站在人群之后，目露同情和怜悯，旁边有欧姆小声道：“他们不像那样的人啊……”

“尹璐之前还跟我说不想交配呢。”

“那谁知道呢？也许又改主意了吧？”

“不知羞耻。”

“主人的脸面都被他们丢尽了。这要是我，还不如回去上吊。”

有欧姆问牛顿：“他俩什么时候好上的？一点征兆都没有啊？”

牛顿摇头：“我也没听说。”

这事之后，贵族之间想通过晚宴方式提前定下配种欧姆的心思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