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莉塔——茉莉，一直没有孩子，被放弃是迟早的事，大家认为是理所当然。多的是优秀的雌性想同端午在一起，只要端午愿意，他还是能有很多孩子。失去一个茉莉，并不算什么大事。

只是茉莉的处境变得不太好，没有雄性愿意要她，长得再漂亮也不能为欧姆的未来做出什么贡献，大家从前有多羡慕她，如今便有多幸灾乐祸。

风和森峤吃过早饭，在去见牛顿的路上听到了不少关于茉莉的讨论。一个年轻的雌性，大概刚刚到可以交配的年纪，得意又张扬，自傲道：“头领说了，会把我介绍给端午大人，我年轻还能生很多孩子，端午大人一定会离不开我的。”

另一个年纪较小的雌性欧姆羡慕地看着她：“真好啊，我也希望端午大人多看看我。”

“整个基地里，长得最好看最温柔的就是端午大人了。一定要交配的话，谁不希望对象是他？”

“但我听说生孩子好疼……”

“傻瓜。”大一些的那个道，“生一次之后就好了，你会习惯的。”

风不寒而栗，她以前也是这样过来的，认为交配理所当然，但如今听着这种言论却不寒而栗。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好像说什么都不对，只得沉默的同她们擦肩而过。

森峤牵着她的手：“怎么了？怎么手心这么凉？”

“奥斯克鲁从来不用考虑生育的事。”风问他，“你们会怎么看待雌性？”

“嗯？”森峤想了想，“怎么看待？是指什么？”

“雌性的作用，价值……我不知道。”风有些迷茫，森峤这么问起来，她才发现她依然有一种潜意识的思维，好像必须将雌性和某种价值绑定，才能使她看起来能顶天立地。

“和其他的奥斯克鲁一样。”森峤告诉她，“她只是她自己。”

风隐隐已猜到了这个结果，对方说出口之后，她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恍然大悟。

她只是她自己。没有比这更好的形容了。

风站住了，回头朝那两个年轻的欧姆走去：“喂。”

对方不解的回头，因为不认识她，警惕地往后退了两步：“什么事？”

“除了给端午生孩子，你还有什么愿望吗？”

“什么？”

“说说看。”

“……”对方和同伴面面相觑，好一会儿才道，“想，想出去看看。”

“还有呢？”

“想试一试酒是什么味道，摸一下野猫，他们说外头的乌鸦长得很大，但我还没见过，还有……远冬城的深港，据说停着当年降临深港的奥斯克鲁飞船，我也想看看。”

同伴捂住嘴：“你疯了？深港连普通的奥斯克鲁也进不去。”

“她问，我就……”

“很好啊。”风点头，“从怀孕到生育，你会被困住很久，在那之前不如先去实现一下其他的愿望，玩够了再回来看看也不迟。”

“你一定是故意的。”对方道，“我现在就是最合适的年纪，你想拖延……”

风转身就走：“我只是建议，听不听在你。”

她同森峤牵手，森峤笑着道：“你从前不会这样多管闲事。”

“只是听着不舒服。”风道，“欧姆饲养手册上不是教过吗？要建立幼崽的自信。说起来，欧姆饲养手册倒是能多印刷一些，让基地的孩子们都看看。”

森峤握紧了她的手：“你以前还不喜欢听。”

牛顿的房间外已经等了不少欧姆，有陈宣他们，也有这个基地的几个负责人。

他们彼此泾渭分明，自动站在对立面，明明是同胞，却又因为不同的理念各自为敌。真是奇怪。

难道他们的敌人不是奥斯克鲁？为什么还能分出别的缘由来？

风敲响了牛顿的门，好一会儿后牛顿才说了声“进来”。

牛顿没瞒着风他们，直接投映出来一张地图：“你们都是熟悉远冬城的，怎么样，能认出来吗？”

森峤沉声道：“深港、特殊管理局、黑塔……奥兰多的实验室。”

“还是你厉害。”牛顿并没有说破他的身份，只道，“远冬城放弃了很多原本由AI来管理的地区，监控也关闭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奥兰多的仿真欧姆大范围的在四处巡逻，伪装成欧姆模样，混迹在集中区、深港附近，实际上都是他们自己人，如此搜集消息的速度快了很多，令远冬城反而进入了和谐时期。”

森峤看着他，逐渐明白了：“这些所谓的‘消息’，是你故意放给他们的，让他们误以为使用仿真欧姆很有效。”

“这就是我要的，应该说，是老师的计划。”牛顿道，“我们这么多年一步步铺垫的，就是让奥斯克鲁放弃使用AI，否则我们很难赢。欧姆太过弱小，只能用奇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