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王爷并没有说话，冷眼旁观着一切。直到发现楚若秋也是“穿越”而来时，意识到了不妙。

“楚景熙”绝不会放过一个能预知未来的楚若秋。

当年手握“原著”的是他，楚若秋在他眼中不过是被剧情操控的傀儡，便是留下也无碍。他从未将楚若秋放在眼中，要斗的是这天道。

但现在不一样了。

“预知”便代表不可知，而桀骜自大的楚景熙，绝对容不下自己不知道的事物。

这次被“楚景熙”视作敌人的成了傻乎乎的楚若秋。能将他与先太子两个穿越而来的人一齐除去，才是他最终的目的。

哪怕他不是完全没对楚若秋动过心。

27.

要救下楚若秋，就必须杀了“楚景熙”。

王爷试了许多种方法，误打误撞地发现自己不仅替了系统的位置，还拥有了它的一部分能力。奈何不知道怎么用，加上他连实体都没有，只能学着用意念胡乱实验。

这期间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楚若秋讨好那个冷心冷情的自己，看着楚若秋黯然神伤。自家的大宝贝在外面受了委屈，他却什么都做不到，这感觉很不好。

最后他发现系统竟然有一项最终功能，便是洗去“原主”的人格，代替“原主”接着完成剧情。

他倒应该谢谢当年的系统，即便遇到他这么个无法无天的狂徒也未动用最终手段，而是选择感化。或许他也这样慈悲为怀，便是张侍郎所期望的良臣了。

可惜他不是。

看着在“楚景熙”手中逐渐窒息、挣扎越来越微弱的楚若秋，王爷毫不犹豫地面前的两个鬼画符里，挑了看上去能杀人的那一个。

他赶在一切无法挽回前，成功除掉了五年前的自己。

28.

见楚景熙沉默不言，楚若秋思索片刻，觉得自己找到了问题的根源。

“你倒也不必多想，我从未将你当作过什么好人……毕竟当初我也是带着匕首来行刺的。这些年你我朝夕相待，你是什么人我再清楚也不过，过去的也都已经过去。”

不，你不知道。

你不知道本王原本会是怎样的怪物。

你不知道若没有系统介入，每一个世界的你，都会因为本王的绝情绝义痛苦不堪。而你我最好的结局，便是从不曾相见。

“说的也是。”王爷撩起楚若秋额角的碎发，轻声笑道：“你也早就过了说孩子话的年纪，这点波折要是都经不起，也不必行走武林。还是乖乖在王府里当本王的王妃，给本王生二三十个奶娃娃才是正事。”

你不知道也好。

那些阴暗的、可怖的、鬼祟的念头，最好是沾也不要沾到你。

“……要生找别人去，我没那个福分。”

“这可不一定，本王记得当年系统提过一嘴，说这世上有能让男人与男人生育的丹药……”

“怎么可能有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

“近来武林传言，魔教教主多日不见踪影，上一次现身时他的身形丰腴，有人在他身侧看到了星河山庄的尹庄主、天下第一剑岳大侠和一无名书生。”楚景熙啧啧道：“作为星河山庄的高徒，楚少侠可知他们如今的下落？”

楚若秋：……

29.

“其实若当真穿越回去也不错。”

“为什么这么说？”

“如果本王还有五十年好活，那么每这么来上一次，你我便多了五年共处的时光。一次是五年，两次是十年。这样算下来，即便中间有再多的阻碍，那应当也是不亏的。”

“真一直这么下去，岂不是成了一对百岁的老妖精。”

“那倒也不错，你算得上有趣，这张脸虽然寡淡了些，但看个千年万年的应该还腻不了。”

“寡淡？你瞧上谁的脸了？我瞧陆十八倒是迤逦明艳，仲子轩也是刚毅潇洒。”

“他们二人一个在北疆，一个在南国，是哪里来的酸味儿，我在这儿都能闻得一清二楚。”

“……哼！”

楚若秋面上不虞，心里的气却早已消了大半。

他自认不是个聪明人，而且便是再聪明，遇到楚景熙这般自找烦恼的“聪明人”，都显得单纯蠢笨。所以他也只能坦诚着一颗赤诚的心，相信对方不会弃之敝履，试图融化一丝坚冰。

再说楚景熙其实并未辜负他的信任。

即便他是个薄情寡性之人，情爱在他心里微不足道，但能给的，也都全无保留的给了出来。

这样也够了。

“这么说你在自己那具身体里困了好几个月？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该不会憋疯了吧。”

“本王平日里话也不多，哪像你一样，叽叽喳喳吵闹个不停。”

“改日待你忙完手上的政务，跟我去江南看看吧，听说那里风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