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佛心净世川。

白无垢飘然落在莲台上。

丹青玄看着她微笑，她有他的护心龙鳞，她到魔界时他便感应到了。

“你怎么来了？”

丹青玄轻声问，眼神温柔，他如今眉尖眼尾的魔气都已经消退了，这些日子他在净世川静心，心静平复了不少。

“我来有事找你商量。”

白无垢坐在他的对面，丹青玄看着她眼底含笑，“嗯，你说。”

“青玄，我想，我们不在木族办婚事，也不在魔界办了，你毕竟是魔君，我不想因为我拖累了木族。”白无垢低低道。

丹青玄神色平静，他顿了一下问道：“你的意思是不与我成亲了？”

“不是。”

白无垢凝视着他的眼眸，轻声道：“我们成亲，就我们两个人，现在就办，可好？”

“好，我知道你的难处。”

丹青玄拉着她的手轻轻握紧，并没有丝毫怨言便同意了，他允诺她道：“有一日，我会让你光明正大的嫁与我。”

“……”

看他全然信任的眼神，白无垢心中只觉着刺痛，她忍不住上前搂住他，呼吸都变得沉重。

“不过，婚礼还是定在后天吧，终究是成亲，虽不能张扬，却也不能教你随随便便的嫁给我，太委屈了。”

丹青玄柔声道。

总要准备一些东西的。

虽说不办，丹青玄还是让人将青夭宫布置了，为白无垢赶制了婚服，原是他早就让人办的，一直都在备着。

明日便要成亲。

丹青玄带白无垢去了祭神殿。

祭神殿里燃着长明灯，灯火万年不熄，祭神殿中的佛香不绝，殿中庄严肃穆。

三千青龙族的神位，都在这里。

丹青玄上前燃了柱香，对着族人的灵位拜了拜。

“我已经许久没有来过这里了。”丹青玄轻声道，他曾经日夜跪在殿中，回忆着三千族人的惨死，满心都是恨。

师父要他放下。

后来，他为了放下，慢慢的便不来这里了。

白无后对着青龙族牌位拜了拜，她只看了几眼，便心虚低下头不敢再看。

“君上。”

清影走进来，她熟练地取香，对青龙族灵位拜了拜，然后插上香再跪地叩头，白无垢看出她是经常来这里拜祭的。

清影跪在蒲团上，她神情冷淡，她背着身对白无垢道：“我有话要与君上说，你先出去吧。”

白无垢愣了一下，她没有说什么便转身离开了。

白无垢走后，丹青玄挥袖在殿中设了结界，他这才道：“你不该对她这样无礼。”

“君上真的信她的话吗？她只身前来魔界要与你成亲，怎么看都透着蹊跷！”清影沉着脸起身，“要是像她说的，忌惮神魔不两立怕族人招人非议，那为什么连白姑射与白青宁都没有一同前来，这太说不通了。”

丹青玄淡淡道：“她性格便是这样，是你想多了，我信她。”

说罢丹青玄转身，他神情变得冷酷，对清影说道：“我与无垢成亲后，她便是青夭宫的主人，你对她要恭敬。”

清影倔强地站在那里不说话。

丹青玄声音忍了几分：“你听到了吗？”

清影握紧手不得不道：“我听到了。”

——

“殿下真好看。”

吉时还未到，白姑射正在梳妆，她穿了红色嫁衣，华贵又娇美，侍女在给她梳头发，忍不住夸赞她美貌。

白无垢看镜中的自己，她恍恍惚惚，上一次成亲时自己是什么样子，她早已经忘了，但是这一次，她永远不会忘的。

原来女人自己嫁给自己心爱的人，是这样的。

就算心上扎了把刀，就算步步走在尖刀之上，鲜血淋淋，眼中也依然充满了光彩，充满期待。

乐声熄了。

夜深了。

白无垢躺在床上，她缓缓睁开眼睛，丹青玄在她身旁睡着了，白无垢忍不住抬头，她用眼睛在心里画着他的眉眼，嘴唇，一点一点的记在心里。

画着画着，她忽然眼泪流出来，她忍不住上前蜷缩在丹青玄的怀中。

“怎么了？”

丹青玄睁开眼睛问，伸手搂住她，语气轻柔。

白无垢抱紧他，她哽咽着笑：“只是没想到，有一天真的会和你在一起。”

丹青玄手握着她的肩，轻轻吻她的额头。

第二天清早白无垢睁开眼睛，丹青玄搂着她也还没有醒，白无垢小心拿开他的手，生怕吵到他，她起身下床，坐到妆台前梳头发。

她方一离开丹青玄便醒了，他走过来拿了她手中的梳子给她梳头发。

白无垢从未经历过这样的恩爱，耳侧不禁悄悄开了一朵柔白的小花。

丹青玄看到了，他抬手拨了一下，白无垢耳朵泛了红意，“别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