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神鬼世界杀疯了(102)
谢青灵紧盯着墙壁,本来洁白无一物的墙壁被红色渗透得更加深, 范围也更加广。
就好像是一滴红色的墨水,掉入了一杯透明的水里,不过呼吸之间,其中一小面墙壁,就被整个染成了殷红的颜色。
……好快。
不是说,红嫁衣从忘川抵达这里, 需要一点时间吗?怎么红得这么快?
按照这个速度,不出五分钟,红色即将会把这个房间, 全部染红。
到时候,这间密闭的小房间,看上去还真就像是一顶红色的花轿了。
“当垂下的青丝变成轿帘,当红烛开始燃烧……”谢青灵脑海里呢喃着这两句话。
虽然不知道, 当垂下的青丝变成轿帘,当红烛开始燃烧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但本能在告诉谢青灵,她最好阻止这一切。
忽然,“嗖嗖”的声音响起,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地面缓慢爬行。
谢青灵低头看去,房间的地板上出现了一片黑色的长发状物体,又像是黑色蠕虫一类的东西,如同触手一般,正在房间的各个角落里爬行出来。
仿佛疯狂生长的海藻,它们纷纷伸向了谢青灵所处的方向。
当青丝变成轿帘……
谢青灵将迎面袭来的头发斩断。
那些头发就像生物一样,在断口处疯狂蠕动着,发出凄厉的叫声。
砍了一刀,两刀,三刀……
头发掉落,又重新长出来。
源源不断,绵绵不绝。
只是在做无用功而已,根本没有办法阻止它们!
看来红嫁衣和谢青灵之前遇到的鬼怪都不一样。
它是那种由怨气和诅咒凝结而成的鬼魂,没有实体。
这把能破煞的刀,对付它,不太起作用。
谢青灵停止了这种无意义的砍劈行为。
这红嫁衣明显不能用蛮力破局。
必须要找出它的弱点,才能制胜。
而此时,三面墙壁都已经被涂成了红色,天花板的红色,还在蔓延。
这些红色有如生命体一样,在墙上缓慢地爬行,就像血管里正在流动的红色血液有了生命,即将铺满整间屋子。
谢青灵忽然感觉到了什么,一回头,她看见床头柜上,一对有着红囍字的白色蜡烛,已经隐隐显露出了轮廓。
灯芯处,一小簇火苗,时明时暗,将亮未亮。
周围没有风吹,但它却在轻轻摇晃着。
红烛就要燃起来了!
深沉的夜色里,房间里隐隐响起敲锣打鼓的声音,还有唢呐的声音,无比的快活喜庆。
噪杂的乐器声音里,有人在哭,也有人在笑。
哭声又起,又带着笑,又哭又笑,分外诡异。
两种情绪截然不同的声音交织在一起,让人太阳穴突突跳动起来,疼得厉害。
一道呜咽的女声幽幽哭唱道:
“……点燃红烛灯花开,九姊九妹陪我来。
团圆桌上来结拜,胜似同娘共母怀。
今晚我把酒来斟,辞别大堂祖三代。
女是娘的罗裙带,长大成人知好歹……”
声音抑扬顿挫,调子轻快,听上去本该很美好的祝愿词,可是,那欢快的语调在此时响起,却是诡异万分。
这是……
这是红嫁衣出嫁时候的场景!
它想干什么?
是要重演一遍它出嫁时的场景吗?
不,应该说,想要重现它死亡时的场景。
因为红嫁衣出嫁的那天,也是它死亡的那天!
到时候,估计会有可怕的事情发生。
像这种怨气重的鬼,生前最痛苦的记忆,一般都会定格在死亡那一刻,而偏偏,它死亡那一刻又是它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大悲大喜,两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就造就了可怕的喜气鬼!
“……梭罗树上十二丫,我们同根又同丫。”
“梭罗树来台对台,望姐心里多宽怀……”
哭唱的声音换成了别人,声音和语调,都变得越来越尖锐,越来越来急促,就像有把刀,正不断在刺穿人的耳膜。
令人难受的哭唱声还在继续响起。
这次又换了另一道人声:
“铜锣花轿催女走,好多话儿没说够。”
“世上三年逢一闰,为何不闰五更头?”
“诶,儿去了哎,娘难留……”
红嫁衣要出现了!
谢青灵脸色一白,隐隐约约中,她仿佛能看见一个穿着红色嫁衣的人,出现在她的视野。
黑压压的夜色中,那一抹红色的嫁衣越来越艳了。
不对,很不对劲。
从出现提示到现在为止,甚至没过去五分钟。
如果红嫁衣能这么快来到这里,脑海里的声音是不会告诉她,红嫁衣需要一点时间才能到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