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才开门。”明川在里面吼了一句，白霜手不住颤了一下。但是没执着那扇门，而是找了张凳子坐了下来。

不时盯着那扇门，想要知道里面有什么动静。

老旧的木桌的脚还是吱吱呀呀的叫个不停。

白霜手中捏着一朵白色栀子花，不停的转动着。带着些许的慌乱。

明川一定会出来。

只要跟他耗着，他忍不住就会出来的。

明川贴着窗，不过也没太久，他就要换地。他没有开门，但那种怪物还是出现在了他面前。

门外是白霜，但他不确定外面那个是不是真正的白霜。

他记得跟白霜是因为那些带血的栀子花出的分歧，还拿那一绺头发威胁他。

现在叫他要扯下脸面去找白霜？更何况是那句再难开口的“白霜救我！”呢？

明川待在房间里，他好像又忘了，那扇门自己本来就打不开。

血腥味一直蔓延着，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窒息。如果说再往这之前还有窒息的事，那也一定比不过现在这次。

毕竟前面躺着的是自己，这按正常人的思维来说，应该都会接受不了的吧。

这么一想，自己心理素质还算好？

花瓣落了下来，白霜细细数着，第十一瓣，还有一瓣未落下。

他轻捻着花瓣，花瓣落下，同时传来门开的声响。

是明川出了来，不过他面色已经是苍白毫无血色的了。

浑身沾着血，倒叫白霜想笑。

“舍得出来了？”他依旧玩弄着花瓣，不过有两瓣落了地。明川丧气的点了点头，看着白霜的手。

细长好看，像个女孩儿。

“我看到一个自己躺在那儿，心里有很多说不上来的滋味，可是……他没有了心。”明川像是被吓着，带着细微哭腔。

映入眼帘的是桌下的那几瓣白瓣。

他看久了总觉得像是染了血一样，然后揉了揉眼睛，花瓣又恢复了白色。

白霜眼里玩味未尽，抬眼看了明川，手上依旧是沾着血的。

“我饿了，明川，你要不要煮面给我吃？”

白霜一把将花瓣都推到了地上，然后再撑起脑袋来看着明川。

明川竟然也没听出什么来，径直就去给白霜下面了。还是熟门熟路的在冰箱那里摸出了西红柿和鸡蛋来。

对着白霜笑了笑。

“西红柿鸡蛋面，想不想吃？”

“想啊，特别特别想。”

他看着明川的背影，越来越不舍得了。

要抓住的东西不多，就只是想抓住明川一个人，这样就好。再多不过他一人。

“你刚刚说，房间里边还有什么？”

明川的手顿了一下，还有什么？

“做饭呢，先不要提他好吗？”明川强笑着，手已经是明显的在发抖了。本来还算放松，这回给白霜一问，直接又把他给整噎住了。

“好，不问。那明川给我煮茶吗，我爱喝。”

白霜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拿出了一朵白色栀子花，正无趣的挑着瓣。

手上已经不流血了，而是变成了一道明显但又未痊愈的伤疤。

玩着花，等着明川煮好面。

“行啊，不过我家可没什么名贵的茶，你不要喝不惯就好了。”

明川乐呵的说了一句，白霜则还是时不时的看向明川的房间门。里面的东西他当然知道。

就当这个人是重生，反正那个明川也不听自己的话。留了，也是让自己伤心的。

比起他恢复记忆，白霜甚至更想他就保持这般。多好，会给自己下面，也会给自己煮茶。不会老在自己面前提出离开。

可同样也失了明川的本真。

他左右都纠结。

“尝尝吧，明川大厨给你下的面，新……”新鲜？他不敢保证哦，毕竟也不知道在这破地方待了多久，然后又改口：“好吃，茶在煮着了，还请白先生稍等片刻。”

好一副贤妻良母的态度和服务，明川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干过服务员。

太像了。

“好。”白霜笑着点点头，这一刻他似乎也忘了很多不开心，就这样，珍惜跟明川每一次独处的时间，记住他每一次笑容。

或许哪一天，自己就真的忍不住，放了手。

就只是记住他也是好的，不是吗？

茶入口不苦涩，倒是微微有些甜。

“挺好喝的，起码比我煮的能喝。”

明川：“……”

确实是比你煮的能喝，白霜煮的茶，除去不能喝的水，还有霉到发苦的茶叶。

当真是传说中的黑暗料理大师，就是家里专门炸厨房用的那种。

说完他还扔了一瓣栀子花瓣过去，明川想到那些花的种植方式，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但是白霜哪里会怕？

那好歹也是他自己的血养的花吧，他又会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