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朝且渡(97)
知道会不顺,但没想到会这么不顺。
可她的态度越坚硬,他对那晚的好奇就越浓。
他摩挲了下指腹,低眸看着,面色归于平静。
既然今天撬不出来,那他也不在这里空耗时间。宋卿时起身离开。
但是这件事并不意味着结束。
柳秋秋有种预感,这个狗男人一定不会轻易放弃。
——果然,次日下午她就被她爸喊去了公司。
“祖宗哎,你最近跟宋卿时又吵什么架了?”柳父把文件丢她面前,“你看看,你看看,直接阻了我们两条路啊。你们闹的什么别扭啊?你得罪他了?”
柳秋秋黑了脸,心里大致也猜出他都做了些什么,她抄起文件来看。
一边看,柳秋秋一边在心里骂骂咧咧:好你个宋卿时,软的不行来硬的是吧?搁这儿给她玩威逼利诱呢?
柳秋秋被柳父赶了出去,勒令她赶紧把事儿给解决了。
小孩子家玩闹,哪能闹到明面上来,影响大事情?
柳秋秋有苦难言。
什么小孩子啊?他宋卿时哪里是小孩子了?早十年前他就压根不像个小孩了好吗!
瞧这手段,哪里是小孩子做得出来的嘛!
柳秋秋要被气死,昨天还义正严词地守住阵地,这才过了一天,她的阵地就要守不住了?!别太荒谬!
她气势汹汹地追去一个电话:“宋卿时,我劝你别太离谱,你什么意思?!”
宋卿时早就在等这一通电话,他也做好准备等她这一问。
“柳秋秋,告诉我吧,我真的必须知道。我跟她也不可能就这样结束。”他等了须臾,见她仍无反应,他低叹一声:“就当做是,一个无力的恳求。”
柳秋秋蹙紧眉。刚才满腔的火气开始慢慢泄掉,逐渐胀满了另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这个人真的是……很知道该怎么拿捏人。
他要是一直硬着来,她还不一定会服软。偏偏软硬兼施,什么招数都用尽了。
她看得出来他的执念,也看得出来,他今天恐怕是非知道不可了。
她沉默良久,在内心反复煎熬地纠结做着决定。他也不急,耐心等着。
直到半晌过后,她终于出声。
宋卿时听完以后,这回沉默的反而变成了他。
“所以,那一晚……”
柳秋秋讪讪,“对,是故意灌醉你的。但是后来做了什么我也不知道,应该没什么吧,就她那胆子……”
她越说越心虚,毕竟说到底,那天还是她算计的他。
嗐,恩恩怨怨纠纠葛葛,刚才一会威风一会心虚的,都是常事、都是常事。
他那边又是一顿,方道:“嗯,我知道了,先挂了。”
他需要冷静一下。
如他所料,信中所提的那一晚果然不正常,也果然是藏着他不知道的事情。
宋卿时去家里翻来监控。
能看见她走出房间,轻手轻脚地望了眼四周后,拧开他房间的门把,悄悄进去。
动作小心翼翼,真如做贼一般。
做贼么。
那做的又是什么贼?会是采花贼么?
他忍不住扯唇。胆子明明那么小,却又总想挑战胆子的极限,去干坏事。不过是进一下他的房间,怎么就心虚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要进去做什么大事。
可是那一晚,明明什么也没有发生。次日醒来,他很确定,什么事情都没有过,他也不曾在意,只道是宿醉一晚,连她来过都不知道。
别看她摆足了心虚,可是哪有做什么大事?
如果不是柳秋秋说,如果不是他来查监控,他恐怕这辈子都只会不知。
他现在也试图去忆起那一晚,看看能不能想起点什么。她没做大事,那小事呢?
可惜实在毫无思路,也没有任何记忆。
而他唯一能找到的监控也只有这些,她和他的房间里面都没有监控。
所以那一晚,她进他房间以后都做了什么?
总该不会,只是给他盖了下被子?
从她进去到她出来,前后一共是十九分钟多点,差一点就二十分钟。
盖被子,总用不上二十分钟的。
宋卿时捏了捏眉骨。
这个答案,只有她知晓。可惜,他现在不仅见不到她,就算见到了,她恐怕也是不会和他说。
她又不是柳秋秋,不管怎么逼都只会咬紧牙关,不说就是不说。偏偏他又不可能狠下心去逼她什么。
但不管是什么答案,侧面都在印证一个事实。
宋卿时眸光深下去,淡淡合上眼,往椅背靠去。
所以,逢夕,你是喜欢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