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惹(63)
这样她就须面对着徐爵兴说话了。
徐爵兴四十多岁年纪,保养得温润利落, 浓密的一字眉,底下桃花眼内敛阅历。想来年轻时,应该也是个不错貌相的男人。
他觊觎阮蓓多日了, 从那晚严家舞会上便一直惦念。他玩处]女有瘾,且甚挑剔,看见阮蓓便知遇到了绝品。奈何这阵时日枫帮为了筹谋公董局首董之位, 四处请客张罗,更听说托上楚勋预备撒出二百万。徐爵兴这边因为梁笙被送进去,关键时刻生生少了一枚得力帮手。忙了一段,结果转头间,竟然就让楚勋捷足先登, 还带去看了什么歌剧, 说是女朋友、太太。
呵,人道楚二爷克禁自持, 无懈可击,终不过还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没棋逢对手而已。《申娱周刊》那张照片徐爵兴也看了,阮蓓姣美脸上的情动扑闪,早该知道会出事!
难说他楚二爷好巧不巧,刚好那天晚上与她共舞。
但先不论楚勋和阮蓓进展到哪种阶段,倘若他徐爵兴能得到就罢,得不到的楚勋也休想趁意。
阮蓓对人一贯大方自如,看向徐爵兴说话时,眸光直视,只把这次翻译当成个工作实践。
徐爵兴带着鼓励用心倾听,不时对她点头赞肯一笑。被英国记者问到一些敏感话题,他也总是维护国人的一面。阮蓓虽然因他背后的生意,对他暗生忌惮,倒也还是生出几分敬意。
徐爵兴若对她笑的话,她便也礼貌地抿一抿唇,商务礼仪周全。
一个小时的采访结束,正好到了晚饭的时间。徐爵兴便说请二位功臣用餐,原以为就是附近饭店,结果车停下来,才知开到了他住的洋房。
保姆已经准备好了丰盛的菜肴,进门便闻到香味。徐大老板竟然第一次家庭宴请,就连严怡本人都觉得受宠若惊。
三层的洋房,装修得富丽又雍雅,漆得黝亮的木质楼梯,家具散发一缕淡淡木香。
餐厅的椭圆形桌上摆了林林总总十道菜,徐爵兴坐在中间主座,严怡和阮蓓同坐在一侧。剁椒鱼头、麻仁香酥鸭、花菇无黄蛋、红烧肉,有辣有不辣的。
严怡看着一半的湘菜,一半的粤菜,只当粤菜是为阮蓓准备。笑说:“早就听传徐叔叔家的厨子一绝,今天真是沾光了!徐叔叔是湖南人?”
徐爵兴饶有兴致道:“严格说来,一半湖南人一半广东惠州人。我母亲是广东的,也在广东生活过一段年月,所以听到说蓓蓓…哦,阮蓓会唱粤戏,就顿觉倍感亲切。呵呵,多吃点,家里请的是宫廷名厨的关门弟子,外面吃不到的口味。比如这道砂锅番鸭汤,炖得骨头都烂熟了,尝尝看。”
他亲自起身,给严怡盛了一碗汤。严怡有心撮合两人,便“识趣”地让给阮蓓,说自己来,徐爵兴也就没坚持。那碗汤就特地盛给阮蓓了。
严怡乍然有所悟的模样,说道:“难得听徐叔叔讲这些,原来与阮蓓如此亲近,都是广东人呢。我们阿蓓独自一人在申城,徐叔叔正好也单身,真叫个有缘。请恕我身为好闺蜜的多嘴拜托,之后徐叔叔定要多加提携关照。”
这银行家里出来的果然人精,句句掐着他的要点说。徐爵兴听得落意,乐呵道:“这是必然的,我对阮蓓一见如故,惆怅不能早点儿遇到。阮蓓以后把这里当成自己家,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有甚需要的,打个电话,我随时安排。任何事也不及我蓓蓓的事情重要。”
他这话表露出来的好感与探路就比较明显了,说罢嘴角牵笑,眼睛亮亮地看向阮蓓,满含着一种殷切期许。
十八]九岁大学生,这些情感上的敏锐必定有,若是想接,便顺当利落地给予回应,毕竟他徐爵兴多少人想巴结都巴结不上。他只玩处的,而对阮蓓,他甚至想要更多更久,为此,徐爵兴正准备把梁笙派去忙活别的一段时间,省得提前撞见。
阮蓓睫毛微颤,听得略不对味。但又不确定是否他原本就有的慈善家的和善,或者自己多虑了,她便大方回答道:“徐先生大忙人,怎好麻烦您呢,就这一顿晚餐便已经盛情难却了。”
徐爵兴感觉出距离的意味,眼神暗沉,看来不能操之过急。
他调转了话锋,看向严怡说:“严小姐和蔡副科长的亲事应该也快了吧?这阵子像是刮的桃花风,比如你和蔡致銮这对才子佳人,秋家和皮鞋大王覃家一对,重点还有楚勋与枫帮二小姐的亲事,估摸这两个月得操办起来,报纸该有一波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