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珍贵的(74)
有些不太巧的是,陆心兰出事的第二天,许念得了荨麻疹,也修养在家,去陆家的事便成了庄严的差事。而自此一个礼拜的时间,她和陆巡再也没有联系过。荨麻疹痊愈之后,不知道什么原因,许念的脸上开始反复的冒青春痘,近乎是一夜爆痘,不敢出门的情况。当这些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像是洪水一样把她淹没。
那时候临近期末,许志宜给她请了长假。
一个月的时间里,许念就待在家养病,吃药擦药,不怎么出门,偶尔出去也是戴上帽子眼镜和口罩围巾,除了姜荷周末过去找她,她没和别人说过话,情绪一度低到谷底。
陆巡后来给她打电话,约她出来。
但是当她站在马路边上,远远看着他的时候,有熟悉的女生和他打招呼,虽然不是特别漂亮,但是脸颊干净,许念当时下意识地感觉到脸上的刺痛,这个样子已经不太敢面对他,心情沉到谷底,一个人转身就离开了。
再后来呢?他打电话她很少接起。
好像害怕下一句就是陆巡提分手,那个时候即使没有面对面,她也难掩自卑,甚至不愿意开口说话。等到他再坚持打电话过来的时候,许念已经开始漠视。
那是很平常的一天,太阳很好。
她给他发了短信:“我们分手吧。”
陆巡电话打过去就是关机,他连一句理由都没有问到,事实上后来去过她家,但没有见到她。好像就是几天的时间,许念像是从江城消失了一样,换了新的电话号码,病情似乎也并没有好转,整张脸似乎都快要烂掉了。高三的第二学期,她已经拒绝再回学校,在家复习。
一切就像流星一样,结束的猝不及防。
姜荷对外传话说:“许念去了北京复课。”
事实上许志宜带她去了江城最好的医院治疗脸颊,都没有什么好转,不知道中药吃太多的缘故,还是去医美做治疗要打麻药的缘故,她的记性不是很好了,一道题总是要看上很久。
2011年的高考,还是如期而至。
那个早上天还没亮,第一考场的学校门口就聚集了几个男生,周有山吃着菜夹馍,喝了一口豆浆,看着陆巡道:“我好几个同学都没打听出来许念在哪个考场。”
李寒说:“我这边也是。”
陆巡吸了吸脸颊,一脸燥郁。
周有山叹气道:“要我说还是先好好考试,完了再找许念,就两天的时间你等不了,大不了考完试去她家门口堵,我就不信了。”
李寒哎了一声:“说句不该说的别生气啊,其实我姐这意思挺明显的,就是不想和你谈了,又不好意思说,只能冷处理,不能说这方式对不对,虽然有点伤人,但我觉得吧应该有理由,她不像是那种特别冷漠的人。”
周有山看了一眼李寒,道:“要不问问庄严?”
李寒:“他知道早说了。”
陆巡将烟一扔:“走了。”
周有山和李寒面面相觑。
后来的故事怎么样了?后来陆巡再也没有见过许念。好像他知道如果考场遇不见的话,那往后的日子肯定也见不上了。她有她想去的地方,并且已经放弃了他,还是一种冷漠的方式。最后一次听到许念的消息,是在高考成绩放榜的时候。
庄严考了那年江城的理科状元。
大家都去了庄桦家庆祝,一些学生和老师都在。姜荷考了文科第十,去了江城最好的文学院。陆巡的成绩,刚好够上江大。至于周有山和李寒,因为有姜荷补课的缘故,读了江城本地的普通二本。从前(22)班的朋友也跟着老师来凑热闹看状元,听说齐铃担心高考紧张犯病,放弃了高考,去读了技校。
所有人都在问:“许念呢?”
许念落榜了,江大都考不上。
那天之后,许念便和所有人都断了联系,包括姜荷。许志宜被借调去了南方城市两年,带着许念一起走了。江城街道那条普通的巷子,再也没有了许念的身影。有时候你静下心来去看,偶尔会出现一个男生,靠在巷子尽头的墙上,抽一根烟,抽完就走了。
很多事情发生的难以预料结局。
去往南方的高铁上,许念轻轻的扯下围巾,想晒一会儿太阳,她的两边脸颊都是留下的痘疤,短时间也得一两年治疗,即便现在每天还会长出新的痘泡,整张脸变得通红,许念眼睛湿漉漉的,也不知道怎么了,泪水夺眶而下。
许志宜揉了揉许念的头发。
许念擦了擦眼睛:“没事。”
玻璃窗外的树木转瞬即逝,就像这匆匆而过的时间,一分都不会等待。许志宜叹息一声,淡淡笑笑说:“那边的学校爸已经联系好了,去了直接复读,问题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