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祝蔚对关海印象还可以，因为都喜欢Novo Amor这个英国民谣歌手，私下还聊过哪首歌好听，虽说生日那天一起吃过饭后印象打了点折扣，但不至于太坏，可现在，她觉得有点恶心。

“起来。”

听到阿宇说话音量恢复如常，加上外面灯光熄灭，祝蔚确认人走了，转头时手电筒的灯光射过来，还有一只掌心向上的手......祝蔚犹豫了下，搭上去被他拽起。

“你就当没看见。”

阿宇说得不咸不淡。

“我瞎了。”

祝蔚同样语气回应。

拍拍屁股上的灰，她问：“要不要等等再出去？万一撞见怎么办？”

阿宇站在门口，“不会，关海每次都把车停地下。”

相反他的车糙，在外面冻着没关系。

地下停车场出口在大厦后面，而地上的停车场在大厦前面，走的是俩方向，肯定撞不到。

“其实我之前怀疑过。”

“什么？”

祝蔚给阿宇讲她并不意外的原因，“有一次公司开会，他俩先后从我身边经过，我闻到同一种洗发水或者沐浴露的味道，第二天马上又换回去，没过几天又变成一样的了。”

阿宇手垂下，手电筒照亮的范围随之缩小，脚下明亮，脸颊昏暗。

“你是小狗吗？那么爱闻。”

祝蔚瞪他，“我就是对味道有点敏感。”

“那你说说我的洗发水是什么味道？”

“......”

祝蔚一下被问懵了，为了证明自己鼻子灵，伸手拽住阿宇衣领，他身子忽然矮下去，同时祝蔚跷脚，鼻尖与他的耳廓只有厘米之隔。

嗅了两下，脚跟落回地面，她想了想，问：“是柚子吗？”

阿宇看着她，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刚才好像有人把他的魂吸走了。

......

季度总结会如约举行，阿宇带着一帮店长还有部门所有人，从办公室走去会议室，声势浩大。

这天从早到晚，气氛时而轻松，时而紧张，完全取决于关俊良的心情。

祝蔚坐在阿宇身后，眼见着关俊良一会大笑一会严肃，因为有的部门业绩漂亮，有的部门表现差强人意。

自从撞见关海和余茶偷情，祝蔚有心留意过，她发现这两人在公司交集甚少，表现得就和普通同事一样，偶尔说话的时候目光会流露出一丝异样，但不易察觉。

就像此刻，他俩间隔很远，互不看彼此，保持充分的安全距离。

下午四点钟终于散会，阿宇把六店店长叫去办公室谈话，期间祝蔚给阿宇送文件，感觉气氛不太妙，她瞥了店长一眼，脸色不好，估计挨批了。

阿宇发火的时候祝蔚完全不敢在跟前，虽然她也没见过阿宇发火什么样，但听其他店长讲过。

“能活着走出宇哥办公室，就是我的福气。”

乍听之下有点搞笑，但店长们一脸愁得慌的表情又着实让人同情。

过了十分钟，六店店长终于从阿宇办公室出来，垂头丧气站在杜己睿身后，隔着他看向祝蔚。

“小祝同学。”

“嗯？”

打印机传出来一张刚打印好的票据，祝蔚拿过看了眼，确认无误后用胶棒把报销单和出差行程单粘在一起。”

六点店长：“我需要安慰。”

她看也不看是谁，扔过去一包付西文给的巧克力豆。

杜己睿和丁凯鹏外加几位店长笑得幸灾乐祸，作为过来人，大家都能感同身受，不细问过程就是最好的慰问。

“听说关总明天要巡店，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总经理，太亲力亲为了。”

一个店长说完，另一个跟着附和，“你也听见了，会上关总说年终奖比去年有涨幅，还得是关总心里念着咱。”

杜己睿和丁凯鹏相视一眼，手机“嗡嗡”震动，他打开，看见阿宇发来说，“让他们没什么事就回店里，别在公司耗着。”

手机放到腿上，杜己睿击两下掌，召唤大家的注意力，“阿宇让你们回店里，散了散了。”

“得嘞，打道回府！”

他们抻抻懒腰，挨个和祝蔚说byebye后走了。

......

傍晚，离下班还有两分钟，付西文背着她的小包走到祝蔚身旁，“你看我今天漂亮不？”

祝蔚正在忙着弄表，头也没抬，“你哪天不漂亮？”

“哎呀！”付西文扯她衣袖，“看看我。”

祝蔚终于转头，付西文今天确实有心打扮了一番，黑色毛呢大衣，直筒牛仔裤，斜挎的小黑包上挂着亚克力板材质的钥匙扣，上面印着双手祈祷的表情包头像，还有四个大字——来个男人。

严肃中带着一丝沙雕，这就是付西文的风格，不过祝蔚没有为今天的团建饭局刻意打扮，只是换了套昨天没穿过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