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女闹皇宫(转行做贵妻之二)(28)
陆厚朴点点头,先小小拍了一个马屁,“自然自然!皇上最是英明神武,可是民女也没说假话,民女是真的不知。”
“怎么就不知了?难道今天听那人说的还不够明白?”厉穆禛一想到徐月溶,浑身就觉得不痛快。
她的指控,在他听来只觉得矫情,她指责先帝没有真情爱,可是她入宫前,先帝早有了正妻妃嫔若干,怎么想也不可能独宠她一人。
至于最后她都已经被软禁在深宫之中,却对親生子女下毒手,难道这就是她所谓的报复?可是先帝和他母后俱已去世,她想报复的是谁?那样的恨意又要如何才能消弭?
“听明自了,可也有许多不明白。”陆厚朴知道自己说得含糊,连忙又解释道:“那些长辈的恩恩怨怨不提,可是她有一句话民女却是知道的,帝王在成为某人的郎君之后,帝王的身分仍旧不会改变。”
以前爹爹教她们史书的时候,提到许多夺嫡之乱,也向她们解释过了,那些皇子没看开的是,所谓的父皇,其实先是君王才是父,同样的道理,她也用在了帝王和后妃之间的关系。
这宫里哪里有真的单纯的关系呢?
可她就想要清净点的日子,不想整日这样算计来算计去的,不只累人,还累心。
她没把心里的话说明白,不过她相信他能够懂得。
厉穆禛深深地看着她,她的眸光单纯,却又带着聪颖,嬌嫩的脸上有着超乎年纪成熟的气质,一种从未有的不甘心油然而生。
他活了二十多年,头一回有了想要的女人,可他看上的人却对他所有引以为傲的东西都不感兴趣。
她看起来单纯稚嫩,可是却总能用最冷静又理智的说法,一次次的告诉他,她不可能待在他的身边。
他不是没想过用权势压迫,他是这天下最有权力的人,只是若真的要走到这一步,连他的自尊都无法容忍。
她也看出来了,所以始终欢欢喜喜地说自己想要离开,从来不担心自己会被强留下来。
可是越是如此,他的不甘心就越是浓厚,直到今日,看见那个曾经备受先帝宠爱的女人一副疯癫样,那个曾经被赞为月中仙子的女人,宁可毒杀親子也要达到目的,似乎所有的报复都不够抚平她失去一个孩子的伤痛,甚至在最后,即使不断呕血也要控诉的神情,让他不由得深受触动。
若今日那人的遭遇落在了她的身上,她又会如何?
会恨他这个强留她陪在他身边的人吗?
甚至会如同徐月溶一样,到死之前都无法消弭心中的恨意?
其实所有的结果只有一个,在身为一个男人、一个父親之前,他先是统治这个国家的帝王,他的后宫必须有太多的妥协,即使他知道自己的心可能只会放着这样一个人。
陆厚朴看着他眼里过的一丝脆弱,头一回主动握住了他的手,“皇上,民女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姑娘,民女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如同刚刚那位娘娘做到鱼死网破的地步,可是民女的爹和娘都说过,姑娘家活在这世上本来就艰难,如果连自个儿的郎君都不能将自己如珠似宝的疼宠着,这辈子不就自走这么一遭了吗?”
说到底,她的冷静只是因为她的自私还有理智战胜了心中的那一点暖昧情愫,她不知道要爱得多深,才能够和刚才那位娘娘一样恨得也如此之深,可是这样的爱恨情重,不是她想要的日子。
她就想要悠悠哉哉的过着自个儿的小日子,不用担心今日被谁给算计了,以后有了孩子,也不用担心孩子是不是哪一日会在她的眼皮子下让人给算计而没了性命。
“是民女辜负了皇上的一片心意。”她诚恳的说着,一双水灵的眼眸里满是歉意。
她爹总说她才是最像他的那一个,以前她总是不以为然,毕竟自个儿的算卦也是时灵时不灵,论聪明能干比不上大姊,论美貌也比不上二姊,她不知道自己哪里最像爹了。
可现在她终于明白了,原来她和她爹最相似的地方,就是在爱恨之前还能够理智的思考。
虽说她爹有了娘以后,也常常少了几分理智,可是她对于厉穆禛的那一点心动,还不足以让她忍下了日后丈夫可能三宫六院的日子。
她无法想象自己总是在别的女子面前屈膝的模样,无法想象自己看着她的男人和别的女人举案齐眉的画面。
她不能对不起自己,所以只能负了他的心意。
厉穆禛愣愣地看着她,这还是头一回有人对他这么说。
她也知道自己辜负了他的一片心意吗?可既然知道,为什么还是不愿意留下来呢?
他抽回自己的手,站起身,望着她的眼神有挣扎,也有期盼,“朕再问一回,这是最后一回了,你若愿意,这回入宫的秀女只会有你一人,并且可以直接封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