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一哄，本来还显得有几分冷静的小姑娘立刻就红了眼眶。

眼泪凝结在眼眶中转悠着，倔强地不肯落下。

鼻头都红了，尾音黏糊糊的软，“你怎么不告诉我啊……”

又吸吸鼻子，“你和太姥爷说过没有，有没有看过是怎么回事，生病了吗？”

自己眼泪汪汪的，还带着鼻音一脸紧张地追问他的情况。

霍时川心软得一塌糊涂，手指还是凉的，便低头用鼻尖蹭了蹭棠岁晚，嗓音低柔，“乖宝，不哭好不好？我这是心理因素的病，太姥爷也没办法，过段时间就好了。”

又担心卫生间不够暖，男人微微躬身，将小姑娘打横抱回了床上，拉过柔软温暖的被子给她盖上。

才继续轻声认错，“是我的错，没及时告诉晚晚……但晚晚已经很辛苦了，我不想让晚晚再担心我。”

更何况，他只是有了这些轻微的症状，远没有棠岁晚本身承受的痛苦。

每一分难受，都只会让他愈发深刻的体会到晚晚的不容易。

只剩满心疼惜。

指尖勾起小姑娘鬓边散落下来的发丝，霍时川低头用唇吻去她眼角的泪珠。

再三道歉，“都是我不好，晚晚打我吧。”

“谁要打你。”棠岁晚哼哼唧唧，伸手碰了碰霍时川的胸口，眼巴巴的满是关切，“你现在还难受吗？”

霍时川攥住她的小手，低低笑了笑，“看到晚晚，就一点都不难受了。”

也是那一次，棠岁晚才听说了妊娠伴随综合征这个心理疾病。

好在确实如霍时川所说，等她不再孕吐之后，霍时川也渐渐好了起来。

……

除了孕吐外，两个宝宝都很乖，体谅妈妈的辛苦，安安静静的不闹腾，偶尔活动手脚也不激烈。

产检亦是一路绿灯。

等到37周足月时，恰好是在预产期那一天，棠岁晚捂着肚子唔了一声，被推进了产房。

霍时川站在门外。六月天，医院内冷气开得很足，他身上还有刚刚去给小姑娘买楼下的年糕团子时，淋到的细密雨水。

水珠在发丝上凝结成一小颗，倏而滴落在耳尖。

冰冰凉凉，仿佛要让人打个寒颤。

临近预产期，简家轮流有人和霍时川一起陪着，今天在这儿的就是简挽衍。

他坐在一旁的长椅上，先给简封和简老爷子等人打了个电话。

才抬头看向直愣愣杵在门口的霍时川，“坐会儿吧，晚晚没那么快。”

霍时川没动。

他只是安静站着，目光没有一点偏移，执着地盯着产房紧闭的门。

云漾和尤里西斯住得近，赶来得最快。

随后便是简家人，简老爷子腿脚麻利，跑在众人前头，简挽韫一边护着他一边看着脚下的路，简封上山下海同样矫健，只剩后头一个简挽京，跑得气喘吁吁，“慢、慢点啊……”

恰好赶上电梯维修检查，明明只需要等十分钟的事，他们三人转头就爬起了楼梯。

让简挽京懵了一瞬，在留下等电梯和紧跟着简挽韫去看顾两个长辈之间犹豫几秒，选择了跟上。

就被三人的体力碾压到一无是处。

最后赶到的是简年和温奚婷，以及简挽深季梨。他们吃过午饭去商场逛了逛，给还没出生的小宝宝买了两箱婴儿用品。

门外挤满了人，但不显得吵闹，众人低声交谈着，时不时望一眼产房门。

“不知道晚晚怀的是双胞胎还是龙凤胎。”简挽京小声嘀咕，看了眼自家爷爷，“您知道吗？”

云漾忍不住投去了视线。

被众人盯着的简老爷子捋了捋自己的袖口，矜持道，“等会儿晚晚生了，你不就知道了。”

霍时川听到棠岁晚的名字，微微偏头扫了一眼。

又重新收回视线，盯着门不动。

产房内一直很安静，偶尔有几声压抑不住的小声痛呼，霍时川听着，手指就蜷紧几分。

修剪圆润短短的指甲都掐进了掌心。

又过了一个小时，产房内响起轻微的喧哗动静。

原本在椅子上坐着的一群人立刻呼啦啦起身，期盼地望向门口。

响亮的婴儿啼哭声骤然响起，惊起了一片欢喜笑容。

温奚婷笑意盈盈，“生了生了，听着还挺有力气。”

过了几分钟，又是一道闷闷的啼哭声响起，比之前那个小声了些。

简封松了口气，“都平安生下来了。”

霍时川也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

里头收拾了一会儿，等候在外的众人终于听到了往外走来的脚步声。

两个助产士抱着刚出生的小婴儿，笑眯眯开了产房的门，“恭喜恭喜，是对龙凤胎……”

话还没说完，一个身影擦着她们的肩膀就冲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