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好像有大病(327)
徐怀山道:“岳父放心,我一定好好保护她。”
铁憾岳瞪起眼来道:“不光是保护,还要听她的、不能变心、把她当成心肝宝贝来宠着,做梦都要梦到她。对老婆好家里才聚的起财,懂不懂?”
徐怀山感到了泰山压顶般的压力,缓缓点头,道:“小婿记得了。”
铁憾岳满意了,拿起酒坛,给自己倒了一碗酒。他端起了碗,白色的月光照在酒里,微微动荡。他这次没有一饮而尽,而是喝了一口,细细地品尝着酒的味道。
以后当了和尚,就不能再喝酒了。他慢慢地把这一碗酒喝光了,砸了咂嘴,仿佛在回味这半生的滋味。
酒香缭绕着他,有辛辣、苦涩,也有回甘。铁憾岳长长地叹出一口气,十分满足,觉得没什么遗憾了。
那两人喝了酒,当晚就在铁府住下了。李清露醒的晚了,天色大亮了,她才睁开了眼。徐怀山还没醒,她推了推他,道:“我爹走了么?”
徐怀山有点宿醉,道:“没有吧,这才什么时候。”
李清露起身穿了外衣,洗漱完了去父亲卧房看他,却见屋里空荡荡的,他已经不见了。
李清露心慌起来,没想到他这样就不告而别了。她让人备了马,向城外追去。徐怀山见妻子先走了,连忙骑马跟了上去。
太阳渐渐升起来了,路上的行人来来往往的。李清露追到城外三里处,见父亲和苦月大师身穿灰色直裰,并肩而行。苦月大师手里拿着竹杖,铁憾岳身后背着行囊,与一般的行脚僧没什么不同了。
李清露望着他们,心里十分难过。她喊了一声爹,两人听见了声音,停了下来。
李清露翻身下马,大步过来道:“爹,你怎么不说一声就走。”
铁憾岳微微一笑,道:“小施主,贫僧法号了痴,别叫错了。”
李清露心里越发难受了,低声道:“我不管什么痴不痴的,你是我爹,永远都是。”
铁憾岳也有些动容,纵使佛门要他了却尘缘,他心里也有不愿放下的人。他双掌合十道:“你放心,我余生的时光,都会为你和你母亲祈福的。”
他的心境好像从来没有这么平和过,选择了这条道路,对他来说是一件好事。
徐怀山骑马赶了上来,见她追到了他们,松了口气。苦月大师道:“既然出家了,就该放下了,何必再有分别心?”
铁憾岳却坚持道:“那我为天下有情众生祈福,自然也包括她们母女。”
苦月大师轻轻一笑,没再说什么。李清露怕父亲受苦,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来给他。铁憾岳道:“出家人有不捉金钱律,这钱我不能收。”
李清露不放心道:“那你渴了、饿了怎么办?”
铁憾岳淡淡道:“化缘就是了。”
李清露四下望了一眼,道:“那你等我一下。”
她快步去路边的茶摊买了十来个刚出锅的馒头,回来用布包着塞给他。这些馒头吃不了多久,却总是她的一番心意。铁憾岳接了过去,道:“多谢小施主了。”
苦月大师道:“时候不早了,咱们该走了。”
铁憾岳看着女儿,有些伤感。他轻声道:“回去吧,有缘还会再见的。”
太阳渐渐升起来了,两个人迎着太阳向前走去,身影一个高大一个枯瘦,渐行渐远。
这一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跟父亲见面,李清露心中一酸,落下泪来。她好不容易找到了父母,他们却又一次离开了自己。她十分难过,哑声道:“我没有家人了。”
徐怀山道:“我就是你的家人。你是我的妻子了,咱们以后一直在一起。”
他轻轻揽住了她的肩膀,带着一股安慰的力量。长风吹过小路,几片黄叶飘落下来。李清露望着远方的路,心中充满了怅然若失的感觉。
回去歇了数日,李清露的心情渐渐恢复了。徐怀山在书房里坐着,见她从外头进来,招手道:“过来。”
李清露靠着椅子扶手坐了,低头看着他,道:“怎么了?”
徐怀山把一叠账本推给她,道:“这些是你爹留下的账目,包括从金刀门手里接过来的和宜昌坎泽堂的产业,这几天我让人整理明白了,你收好了。”
李清露道:“有多少钱?”
徐怀山翻了一页给她看,李清露看了一眼下头的数,顿时睁大了眼,十分震惊。她道:“一年的?”
徐怀山道:“一个季的。”
李清露倒抽了一口气,有点头晕,没想到这就成了有钱人了。她道:“这么多铺子,怎么管的过来?”
徐怀山道:“让铺子每个月向所属的堂□□账,堂里留下四成开销,堂主一个季度一回向本教交账。你要管么,给你个堂主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