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好像有大病(311)
他没有直接撞见当时的情形,只是根据现场的情况推测人是钟玉络杀的,不知道当时徐怀山也在。但不管如何,孙孤诣死之前吃了大量的红丸,刘管事跟此事脱不开关系。他觉得自己是共犯,一直很害怕。
刘启道:“我怕被牵连,也来不及多想,拿走了药和床上的匣子,当晚就收拾细软跑了。后来听说钟玉络当上了教主,也算是熬出了头。我想自己对不起她,没脸再回去,就一直在外头待到现在。这个秘密我一直藏在心里,对谁也没说起过。”
徐怀山的目光沉了下去,终于明白了。当初那一地红丸并不是凭空消失了,而是被刘管事收走了。钟玉络一直在找的黑漆匣子里装的是玲珑锁,为了不留下证据,刘管事也将其悄悄拿走了。
徐怀山道:“然后呢,镯子去哪儿了?”
刘管事道:“离开无量山之后我就一身轻松了。我好赌嘛,就去赌博喝酒,快活了好一阵子。结果钱花光了,东西都抵押给赌场了。那赌场的老板常收珠宝玉器,擅长将手上的东西吹成古董神物,摇身一变就能卖个高价。听说那老板跟牡丹庙的主持联手,给它编了个来历,说是在花神像下发现的,受了上百年的香火,能保佑人的姻缘。结果还真有人相信了,不但有人出高价买了作嫁妆,好几路人还抢的死去活来的,也是够可笑的。”
他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这东西是从他手上流出去的。江湖中为了此物掀起了这么大的风浪,他却三缄其口,生怕惹祸上身,害了不少人为此丧命。
那花神庙的主持虽是方外之人,却一向颇懂生财之道。一年一次选牡丹花王,百姓们总要从庙里买花笺。无论谁家的花拔得头筹,钱都落到了花神庙里。有这等头脑,会与赌场的老板联手炒作造势,也不稀奇了。
只是这样一个阴邪不祥之物,却被吹捧成了能保佑姻缘的宝物,实在让人唏嘘。
李清露一想到它原本的用途就觉得十分讨厌,皱着眉把它摘了下来,扔在了桌子上。
镯子落在桌上,转了几个圈。徐怀山把它捡了起来,对着光看了看,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刘管事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一副乞怜的模样,道:“徐教主,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了,能饶我一命么?”
若不是他说出这些事来,徐怀山一辈子都要被困在迷雾之中。这人虽然为孙孤诣做了不少坏事,却也帮了徐怀山一把。
他淡淡道:“念你一把年纪了,走吧,以后找个地方好好养老。”
刘管事心中大喜,接连叩了几个头,道:“多谢徐教主,我这就走、我这就走,以后再也不给您添乱了!”
他爬起来,接连退了几步,出了大殿,头也不回地走了。李清露看着那镯子就觉得晦气,道:“有什么好看的,赶紧把这脏东西扔了!”
徐怀山没说话,还在端详着手里的镯子。这东西是中空的,本来是要在其中藏银珠的,却不知为何没有放进去。仔细看来,镯子内侧有个黄豆粒大小的孔窍,应该是放银珠的开口,已经被焊上了。孙孤诣把它送给钟玉络,未必只是要羞辱她,可能还有别的用意。
他蓦然间想起了那天晚上,他在门外听见孙孤诣说过的话。
“只要你从了我,本座有好东西赏你,能保你获得这世间至高无上的力量,以后整个业力司也会对你俯首听命。”
至高无上的力量——
徐怀山的脑中仿佛有一道灵光闪过,从李清露的腰间拔出了一柄匕首。他对着镯子一刀斩了下去,镯子锵地一声断成了两截。
李清露道:“你干什么?”
徐怀山没说话,把断口处对着光一照,却见里头藏着一张丝绢。徐怀山的呼吸急促起来,从头上拔下一根簪子,将里头的东西慢慢地拨了出来。
他将丝绢展开,见上头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最上面写道:“天罡无上真气第七重。”
两人都十分震惊。这就是天罡无上真气原本的内容,孙孤诣造了伪本之后,终究怕业力司的神功失传,便将第七重真正的内容藏在了玲珑锁中。
当日他对钟玉络说的话,虽然是威逼利诱,竟也是真的。两人都十分激动,没想到业力司的不传之秘竟然藏在玲珑锁里,它在外飘零许久,最终还是回到了业力司,看来还是跟这里有缘分的。
徐怀山的心咚咚直跳,手心里渗出了汗水,道:“快,去把另一只镯子拿来!”
李清露快步出了大殿,回住处取来了另外一只。徐怀山打开了镯子,取出了另一半丝帛。两片拼在一起,便是天罡无上真气第七重的真本。徐怀山看着丝帛,手微微颤抖。他因为练功被幻觉困扰了已久,如今终于找到了解决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