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玫瑰私藏(17)
有风顺着没关紧的门漏进来,孟宁青下意识地紧了紧身上的毛衣。
谢时予又出了张牌,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专门压他的下家乔嘉言。他又出了张牌,在乔嘉言被压制的没脾气时,随手将搭在椅背上的衣服拿下来。
孟宁青对刚刚乔嘉言那个态度,看的来气,此时正观战着见他处处被压制觉得解气呢,腿上忽然就这么一沉。
一件黑色风衣就这样被扔到了她的腿上。
干嘛?孟宁青抬头无声询问着谢时予,见不得她安稳的待着,非要给她找点事做么?
椅背挂的好好地,都要扔给自己?
孟宁青知道,这是他的小恶劣又出来了——戏耍她。
谢时予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孟宁青气的想直接把衣服给他扔回去,但是看在谢时予也算是间接帮自己出气,欺负乔嘉言的份上,还是忍了。
默默地帮他抱着他的衣服。
衣服压在腿上,多少有点挡风,就是这东西和自己今天的穿衣风格实在是不搭,好好地慵懒仙女风因为多了他这件衣服,变得不伦不类。
但算了,反正她也不是靠穿搭吃饭的,反正这里也不会有人偷拍。
叮叮咚咚声伴着雨声传来,木质的地板踩上去的声音很特别,清脆中又带着些沉闷,吱吱呀呀的像是在诉说一段古旧的故事。
苏晓桐拖着行李箱走下来,她个子不算高,一米六左右,身材也偏瘦弱单薄,一个20寸的行李箱都拖动的有些艰难。
但她却连吭都没吭一声,嘴抿成了一条直线,像是全身都在用力。
来的时候,行李箱这种东西全是乔嘉言搬上车,到了名宿又有应侍帮忙,全程都没用她动过手。
不过是两天的光景……
棋牌室在大堂左侧内间,但之前谢时予怕孟宁青找不到,便将门开着。他打开的门,便没有人敢关,以至于后面孟宁青进来,都没有人提起这事。
——在不知道大佬明确用意下,静观其变就是最保险的。
不然一个不小心做错,得罪了谢时予,也就不用想跻身燕城上流圈了,永远只能在第二梯队、甚至连第二梯队乃至整个燕城除名。
这个视角下,棋牌室的人可以看到外面,但是外面的人是不需要路过这里的,各自分落在大堂两侧,泾渭分明。
苏晓桐始终自己拖拽着行李箱往前走着,自始至终只留给他们一个背影。
她这是要就这么走了?
外面还下着雨啊!
就在苏晓桐手已经碰到了旋转门,就当孟宁青忍不住要对着乔嘉言喊:你哑巴了么!
一直在旁张彩飞扬打牌的乔嘉言终于抬眸,看着她这边半拖着调子问:“你干嘛去啊?”
“我去哪儿,跟你有关系么?是我什么人啊,就要管我。”
苏晓桐声音淡淡,平静的将同样的话还给他。
乔嘉言轻点了下头,好声好气的含笑道:“是这个理,可你人是我带来的,我总得对你负责吧。外面下这么大雨,你要是出事,我不好交代。”
孟宁青听麻了,有这样哄人的么?!
这样看起来,忽然觉得谢时予还不错,还知道买个蓝宝石哄她呢。
再看看这位。
苏晓桐忽然仰起头,对着门口处的摄像头说:“我苏晓桐,从此以后,无论婚丧还是嫁娶,都跟乔嘉言无关。”
她这话,字字掷地有声,说完,偌大的大堂和棋牌娱乐室的空气竟像是被抽干了一样,安静到近乎真空。
“这样你放心了吧,乔先生?”
乔嘉言过了几秒才说:“放心了。”
苏晓桐深吸了一口气,背影笔挺,娇小的身形如不远处的松柏一样挺拔。在场的人神态各异,或是看热闹或是同情,但她始终保持着高昂的头颅,推开门一步步走出来,维持着自己最后的尊严与体面。
民宿外,是用鹅卵石堆砌的蜿蜒小路,一进来就将人瞬间拉到氛围之中。但是现在,几乎成了粉碎人骄傲和尊严的搅磨机。
单手拖着行李箱在这种路上十分艰难,几乎寸步难行,可她急需快速离开这里。苏晓桐将手里的伞收起,随后走进漫天雨幕之中,脊背依旧挺直。
孟宁青看着乔嘉言的眼神都要喷火了,可男人依旧眉眼静静,端摩着牌面,似乎只有身边的酒杯和手中的牌才是他值得关心的。
孟宁青冷笑了声,随后将腿上的大衣扔给谢时予,便起身从前台拿了把伞便追了出去。
谢时予看着一同步入雨中的人,皱了皱眉。
孟宁青举着伞帮苏晓桐挡了挡,她个子高,打起伞来也不费劲。看着越下越大的雨,劝到:“这样的天不也不好叫车,要不等雨停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