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缺月挂疏桐+番外(224)
赵峦轻嗤一声:“在庐阳地宫里用法术?你有多远的距离和他斗法?被他追着打了也不丢人,他好歹是一当家的。”
“哎说到这个,我有话要问你。”宋槐抬眼,“你说我们这几次见面,该算是熟人了吧?向你打听点事情,过不过分?”
“你先说。”
“我觉得庐阳城里,不只有地宫一处炼化醴奴的地方,你们在这住了这么多年,不会一点风声都不知道吧?”
赵峦点点头:“这话问的确实挺冒昧。”
宋槐耍赖:“我懒得去推算了,你就直接告诉我不好吗?”
“告诉你,然后等你好了就去把那里搅和了?”
宋槐歪头:“原来真的是你们的产业。”
赵峦没搭理他,宋槐忍着被人拿捏住要害的抗拒本能,借着说道:“幼吾说整座城里都是醴奴的气息,无孔不入又味道极淡找不出方向,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这座城下,就是醴奴的炼化场。我们潜入的地宫,也不过是徐若风和你们撞了选址罢了。”
“是吧,庐阳城下是我们的地盘,你要做什么呢?”赵岭问道。
“我能做什么呢?按照我以前的脾气,我一定第一时间冲过去,二话不说就把那里砸了。不过既然现在我的命脉被掌握在你们手里,那自然就只能任你们宰割。”宋槐大为遗憾。
赵峦取出一颗全新的归元石,透过结界送到他面前:“你与我们做过交易,说好了不会动我们。”
宋槐观察着这颗石头的成色,平淡道:“我和你们说好了不动手,却不代表不会动炼化场。赵峦,你该知道这一桩上,填了多少无辜人的命。”
赵峦道:“一将功成万骨枯。”
宋槐突然嫌弃:“我说你知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就要往这件事上套?”
赵峦不为所动。
宋槐叹了口气,伸手接过归元石,在赵氏兄妹的护法下将此物解析、剥离,另一边,灵核也以同样的步骤依次分开,接合处像是精妙的仪器。
赵岭不由自主地倒吸一口气,她没想到宋槐的手能这样巧。
破损的归元石部件被无形的力量取出,取而代之以崭新合适的新部件。灵核重新组合,形成一个滚圆的球体。
宋槐将修补好的灵核放入胸中,抬眼已过三个时辰。
“真是开眼了。”赵岭感慨。
宋槐静静调息,脸色重新红润起来:“好说,拜我为师,我教你。”
赵岭撇嘴:“你教了陈长安了?”
宋槐诧异:“他又不是我徒弟,我教他干什么。”
“我是看他施法过程,和你越来越像了。”
“哦。”宋槐不再接话。
赵峦上来收了结界,又捏了捏他的脉象:“你还需要适应几天,暂时就待在这里,不要妄动法术。”
宋槐托着脑袋:“就是说要我别溜出去找你家的炼化场,是不是?”
赵峦眼睛看着他,眼神疏离:“是。”
宋槐对着赵岭努嘴:“你哥一点意思也没有。”
“我哥只是对你没意思。”赵岭也不站他这边,“我还有事,先走了。”
幼吾看着两人离去,在笼子里爬上爬下:“先生,这两天他们身上好大的味道。”
宋槐淡然:“我知道。”
“他们是去干嘛的?”
“还能干什么?清理场地呗?别让我摸到端倪,再搅和一次。”
幼吾张张嘴:“啊—那你就让他们去啊?”
宋槐在床上躺平:“我需要他们的势力,有了欢喜场,就能杜绝大部分的醴奴交易,我也会轻松很多。”
幼吾不解:“可是没了欢喜场,还会有别的什么场来做这个买卖。”
“那就是下一步的事了,慢慢来吧。”宋槐生了个懒腰,又道:“只是他们把长安当枪使,我容不了。”
他重新睁开眼睛,眼底似海啸前的风平浪静。
幼吾用爪子挠了挠头:“不是吧先生,恩将仇报?”
宋槐抓起床边的手巾向笼子上扔过去,笑骂道:“什么恩什么仇?我和他们只有互相利用。他们动了不该动的人,我若不早些拦住,回头他回到天上去,倒霉的也还是我们。”
幼吾嘎了两声:“我们和陈长安这么多年情谊,他回去以后不会不念吧?”
宋槐怅然:“谁知道呢,我以前把他烦透了,他恨不得我死个干净呢。要说什么旧情,估计他不会亲手杀我就是了。”
他想起从前陈长安温存的模样,心里涌起酸涩。
巧合也好,特意也罢,是他自己加固了和陈长安的联系,怪不得别人。
幼吾抖抖翅膀,满不在乎地道:“罢啦,咱们什么时候彻底消灭了这些坏东西,我的鼻子也能轻松一些。”
她又说:“其实我还挺喜欢那个姓江的老板家的院子的,干干净净,还空气清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