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缺月挂疏桐+番外(11)

作者:晦朔三食

方姚氏闻言,看看幼吾,又看看宋槐,旋即道:“宋公子与令爱,看着却像兄妹呢。”宋槐看起来也不过十八九岁的样貌,只是因为活得忒久了些,眼里可见岁月沉淀。就算如此,顶多就是二十三四。

幼吾耍起小心眼,偏多说几岁,却发觉方姚氏也不奇怪。难道说鹤州风俗里,男子不满十岁便可有孩子了?这么罪过的事,她幼吾堂堂山中大老虎,在灵拂山多年怎么没人提起?

宋槐抚摸幼吾的头顶,解释说:“小家伙总盼着长大,我犟不过,便给她多过两岁生日。”得,还是十岁。

方姚氏这才又同宋槐说,姑娘家小时候盼着岁数增长,等大了便要反着来了。幼吾坐着晃悠她的短腿不往心里去。管它十岁百岁,她今年好几百岁。

方姚氏招待过二人,便要回去照看方员外。而他俩跟着管家在祷园里穿梭,去往方姚氏安排的客房住。

收拾停当,幼吾问宋槐:“咱们包袱还在酒楼,这就搬过来住了?”

宋槐环顾室内陈设,漫不经心:“晚上不住这。”

怎么说?

幼吾问:“是她察觉出你不是方员外旧识了吗?”

宋槐伸手拿过茶壶,打开盖子看了看里边的茶叶,一边同幼吾道:“这倒不是。昨日我出门,找了些东西充当信物。方员外财大气粗,年轻时不会没什么酒肉朋友。她不会有闲心去细究。”他顿了顿,“只是她话语里并不信任长安几人的本事,想必已是认命。因此方才叙旧时并不见她谈及方员外病势。这客房离前院不远,可见许久没有客人登门。我们这样不够亲近的客人都能住这么好的房间……”

说着,宋槐给自己到了杯茶,浅尝几口:“味道不错。我倒在意着她见我们来时没带行李,竟然也不觉奇怪。”

何止,她看你十二三岁便能有个女儿,也没奇怪不是。幼吾又暗自点头,她家好先生昨天果真背着她偷溜出去了。

“你方才在外间,可察觉出来了什么?”宋槐问。

幼吾作答:“是有些不同寻常的味道。不过不是妖气,也并无什么怨魂。不生不死,味道还淡,可闻起来很是不舒服。”这么淡的味道,想溯源怕是不能了。

宋槐长呼出一口气,道:“那便再出去转转,遇见了人就说是小孩贪玩。长安他们终究是人,在这种事上的灵敏度远不如你。”

“那先生你呢?”

宋槐伸个懒腰,道:“我出去玩。”

……

幼吾汗颜:我装贪玩,先生你是真贪玩。果然先生在外人面前不说真话,对自己人就是十足十的爽朗诚实。

幼吾打开门出去,找朵野花抓在了手里,一路上见人就打招呼。下人们各司其职,见有小孩靠近,问过了是客,便笑着回去继续工作。这祷园上上下下倒秩序井然得很,不像话本里说的那种财大气粗的地主老爷。

她鼻子灵,找起陈长安他们并不在话下。那时他们三人并不在一处,长吉在房顶测算,长青借了后花园摆了几个小阵,只有陈长安不见踪影。

长青见她来,并不理会,等我主动打招呼时才低声问道:“不是说要装不认识么?”

幼吾想了想:“我说我是先生生的女儿,贪玩出来的。我怎么知道你们也是客人啊。”

长青诧异:“先生能有你这么大的闺女?”

幼吾诚恳点头:“先生成熟得早。”房顶上的长吉没拿稳罗盘,为了接它差点掉下来。

长青长长地“啊”了一声,然后贴近了问:“我们一到此处,便去过方员外卧房。方员外症状正如信上所说,整日里昏睡,除了看起来虚弱些,与正常人别无二致。伺候的仆役说,每日正午,方员外便会如梦魇一般呼号求救,直至太阳西斜才算了事。我们从主卧开始,在祷园里找了一晚上……哎,听长安说,先生虽一起来了却不打算相帮。那你来又是做什么的?”

幼吾仔细看去,他皮肤黑,倒还没发现眼下的黑眼圈。

在灵拂山,几乎所有弟子都知道幼吾与宋槐先生活了百年千年,在术法上有些成就。只是宋槐一早便同开山掌门说好,灵拂山派是灵拂山派,他们的子弟修习与他无关,更没见过有谁能得到宋槐的传授。

宋槐说,人各有命,他是天才命,因此他的修习技巧无法与一般人相通。倘若他插手施教,恐怕适得其反。

幼吾告诉长青:“我在这里闻出了点不同寻常的味道,先生让我过来告诉你们一声。看来你们忙了这么久,果真没什么结果啊。”

长青闻言,便是略显气馁:“今日凌晨时分确实有些异动来着,我们跟着长吉的罗盘来到此处,却又没了方向。长安怀疑是花园里的水有问题,循着水源找去了。”说着,他还给幼吾看了地上的小型阵法:“我在这以沙石为傀儡摆了半天,虽显示有灵盘踞,依旧只是游丝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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