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为几乎是一惊，年级主任怎么会叫她？

她随即抬头。

只见来来往往的同学之间，门口有一位中年男人正双手抱肩看着自己，那双距离自己很远的眼睛，正一丝不苟地注视着自己。

温为顿时有点紧张，她缓缓站起身，朝门口走去，去的一路上，她还在脑中回忆着自己有没有犯错。

“老师好。”温为毕恭毕敬地站在年级主任面前。

随着升入高二，原先的年级主任也会随之变成高二的年级主任，所以面前这位，还是高一那位给温为开病假条的年级主任。

只不过年级主任好像不记得她了。

“你就叫温为？”年级主任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是。”

年级主任大驾光临，在人群中十分显眼，路过的同学都若有若无的朝这瞟一眼，甚至周围有不少人在扒着门偷看。

快要上课了，年级主任一个锋利的眼神，将周围的同学们都赶进了教室。

过道里的人顿时少了很多，年级主任这才朝温为看过来。

那一瞬间，温为紧张的手都在抖，身体有点站不稳的感觉。

“就是你想进一班的是吗？”年级主任语气带着审视意味。

这边的温为简直一头雾水，她急忙开口：“老师，我、我没——”

“你没有你没有？这时候还死不承认？自己成绩什么样自己心里没点数吗？你们这些想调班的同学真恶心人……”

温为垂下的头突然抬起来，有点不可置信地看向面前的人。

这是生平第一次被人这么说。

“老师，我真的没有。”温为小声反驳。

“你进一班是为了什么？无非就是你妈出去买菜，和别人炫耀一下我家小孩在一班！你们这种学生我教学这么多年早就见多了，说白了就是虚荣！你说你们怎么这么虚荣啊？那么小就不要脸了？！你爸爸妈妈怎么教你的……”

温为的头缓缓垂下，眉头皱起来，浑身开始剧烈颤抖，鼻间不禁酸涩，眼角湿润。

她真的没有……

年级主任越说越起劲，话语像箭雨一般劈头盖脸砸下，让人浑身刺痛。

忽然，年级主任的语气带着疑问，“你是不是还是高一那个让季弘扬给你调班的小丫头？！”

温为愣神，所有的一切都恍然大悟。

不等温为承认，年纪主任在心中早已下了定义。高一入学那一年季弘扬找自己，拿出来两个人，说要把这两个人调到和自己一样的班。年级主任觉得荒唐，觉得季弘扬这个小孩简直无法无天，但又碍于季弘扬他爸的面子，只好听他的，找来找去发现秦侃的名字本来就在九班，只有温为。

将温为的名字填入九班的时候，年级主任看着温为的档案，发现她是个女孩子，当时心下就隐隐约约有点答案，不过因为后来太忙便忘记了。

结果高二刚开学的时候，这季弘扬又来找他，可惜他家里以前没有以前那么有钱了，成了丧家之犬，给自己一个人调就算了，还想给别人调？！年级主任自然也没有那么忌惮他，直接拒绝了他的意见。

被季弘扬烦了一个上午之后，年级主任后来越想越气，终于受不了，将气撒在了温为身上，结果发现她竟然还是高一的那个小女孩？！

发现这个事实的年级主任简直要破口大骂，但又因为是在过道里，他声音便压得很低，说的每个字几乎是狠狠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怎么好意思自己不努力，利用别人帮你调班的？你这小女孩真有心机啊，不仅这样你还虚荣……”

温为的头几乎深深埋在了脖子里。

季弘扬给她调班是个不争的事实。

由于温为的头一直低着，年级主任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他讲话的语气有点激动，“你抬起头来，我说的不对吗？”

温为吞了一口口水，缓缓抬起头。

年级主任又问了一遍：“我说的不对吗？”

温为被那长着皱纹的眼睛死死盯着，她点头：“对。”

年级主任冷笑一声：“你看看你自己都承认了。”

……

之后温为就被喊滚蛋了。

此时她坐在教室里，周围的同学有的在窃窃私语。

她的手握住笔止不住的抖，在书上写着“虚荣”这两个字，一遍又一遍，温为越想越委屈，眼泪夺眶而出之际，一只手伸了过来。

温为抬头，只见同桌给自己递了一张卫生纸。

“别哭。”同桌说。

同桌是个戴眼镜的男生，不爱说话。

“谢谢。”温为接过。内心止不住的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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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时候，温为调整好情绪，火急火燎地找到了季弘扬。

当时是轰乱的课间时间，季弘扬安静地坐在教室里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