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侃目送着季弘扬的离去，看着还趴在桌子上的温为。

袖子还被人扯着。

“秦侃？”那女孩说。

他低头，看着抓住自己袖子的手，像是要拉他坐下。

秦侃直接将那只手推了出去，俯视着脸色一僵的女孩，沉声道：“别碰我。”

说完他便开始收拾书包，边拉拉链边道：“不好意思太晚了我要回家了。”

那女孩看着秦侃的侧脸，说话的声音有点小：“那我每天再晚上再来问你好不好？”

秦侃不说话，风风火火收拾好，背起书包就要走。

结果那女孩站起身又抓住了秦侃的袖子。

秦侃皱着眉，转头看她。

“谢谢你教我题，给你糖。”女孩不再微笑，不再有那颗小虎牙，神色很平淡。

手上捧着一把粉红色的糖，她眼见秦侃没有伸手的意思，语气有点委屈的开口：“别拒绝我吗？”

秦侃扫了她一眼：“谢谢。”

女孩面露喜色。

但是秦侃又道：“我牙不好。”说完他便转身就走了。

站在原地的女孩面色恢复了平静，回到原位置，目光追随着秦侃的背影，停留在了一个桌子面前。

秦侃轻轻敲了一下温为的桌子。

温为随即抬起头，眼神朦胧着，脸上还挂着睡觉印出来的红痕。

“秦侃你好了？”温为吸了吸口水。

“嗯，走吧。”

于是温为站起身。为了能和秦侃快点回家，她早早就背上了书包，就连刚刚趴着睡觉的时候，书包也是背在她身上的。

温为跟在秦侃后面出教室的时候，根本没注意到一个女孩正盯着自己看。

两人并肩走在去车棚的路上，迎面吹来一阵风，温为“咝”了一声，耸起肩膀。

“好冷。”温为说。

秦侃看着她，抬手把温为的帽子扣在她头上。

“戴上帽子。”

温为使劲拉扯了一下自己的帽子，笑着对秦侃道：“你不说，我都忘记我还有个帽子了。”

温为嘻嘻笑，秦侃也跟着弯弯嘴角。

她随便一下意识的动作，都能让秦侃为之产生惊天动地的情绪。

由于被帽子挡住了侧面的视角，温为便走在秦侃前面，通过帽子看了他一眼，开启话痨模式。

“秦侃，我刚刚睡觉的时候，做了一个梦。”

“什么梦？”秦侃饶有趣味的看着她。

月夜之下，谁的脸都很模糊，但是他们彼此却极力地想看清自己。

“我开了一个梦幻工厂，是个制作糖果的地方。”温为抬起头看天上的星星，一只手抓住秦侃的胳膊，跟着秦侃的步子走。

秦侃伸手扶着她，看着她戴着帽子的侧脸。

温为的语气带着崇拜：“不管是路边上，还是哪里，全都是糖果！房子是漂亮的糖果制成的，床很软，是晶莹剔透的果冻做的，哪里都是！就连天上下的雨，也是果冻！”

温为越说越兴奋，她目光炯炯有神地看着秦侃。

“你能想象到那种场面吗？”温为问他

秦侃点了点头，和她对视：“感觉很美好的样子。”

“所有……你梦见我了吗？”秦侃不禁问出了这句话。

本想做好被说没有的打算，哪知并没有。

“梦见了！”温为似乎是嫌弃秦侃剧透了，慌忙把有关他的全说了出来，“你来我的工厂，我给你吃了好多糖，每天都给你吃吃糖。知道最后一天的时候，你不吃了，我问你为什么。”

秦侃回应她：“为什么。”

“你说了一句‘我牙不好’。”温为似乎是身临其境，发表着自己的感受，“你最后那一句，简直是比之前说话的所有声音都要大！而且——”

温为回头看向了秦侃，秦侃不由得心一紧，但抓住她的手还没有松开。

“你说的你一句，就好像和真的一样。”

秦侃想起来拒绝那个女孩的说辞。

温为走在前面，自信地说：“果然梦都是相反的。你看你现在的牙，这么好，从来不去医院补。我记得你小时候牙齿就长得齐，我长蛀牙你不长。在梦里你的牙齿可坏了。”她嘻嘻笑转过身，语气有点心虚：“都是因为我给吃了太多的糖哈哈哈……”

秦侃跟着她笑：“那你得自己吃了多少？”

温为语气极其骄傲：“那当然是放飞自我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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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回家的车之后，温为还在秦侃身后，有一句没一句的唠着。

秦侃一直回应她，直到车子在红绿灯口停下的时候，秦侃这才意识到后面的人渐渐没声了。

感受到腰间的力度，秦侃低头。

只见两条胳膊正揽在自己腰腹处，袖子瘪瘪的。十个手指头正绞在一起，紧紧不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