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沦陷(76)
他舔了舔唇角,毫不吝啬地夸奖:“路桑,你的声音很好听。”
少年的桃花眼深邃又潋滟,一贯不擅长安慰人的他,努力用自己的方式安慰,笨拙又可爱。
路桑抿抿唇,眼神亮亮的,尾梢跃起一丝羞涩和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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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路桑在房间写作业,门被人敲了敲,外婆端着一碗热乎乎的银耳汤进来,把叠好的衣服放路桑床上。
脚步放轻,路桑抬起头来,眼梢带着雀跃的欢喜。
“囡囡,有什么好事吗?”外婆笑着问。
路桑用手语说:外婆,我会说话了!
不过转瞬,又耷拉了下秀眉:不过,我只会说一点点。
她轻咳了声,粉润的嘴唇张了下,努力发出一个单音节的字:“外……”
外婆惊讶了声,在她的鼓励下,路桑深呼吸了好几口气,努力了良久,才慢慢吐出另一个字:“……婆。”
老人家感动得泪光闪烁,把路桑一把搂紧怀里,“好孩子……”
十多年了,第一次听路桑喊她外婆。
实在是太难得了。
外婆安慰道:“慢慢来,不着急。”
路桑点点头,想到沈辞认真教她说话的样子,心里像裹了蜜糖一样甜。
路桑正准备做作业,见外婆还没走,用手语好奇地问:外婆,你还有什么事吗?
外婆顿了顿,笑着说:“我想起你舅妈给你织了一双毛拖,你穿上试一试。”
路桑点了点头,看到那双崭新的兔子毛拖,迫不及待地试了试。
大小正合适,毛茸茸的还特别暖和,她弯了弯眉眼,特别喜欢。
抬眼看到外婆微凝着眉,欲言又止的模样,路桑抿了抿唇:外婆,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啊。
“也没什么。”外婆说:“就是想问问你,还有一个月就是你的生日了,你打算怎么过?”
往常的生日,都是和家人一起吃顿饭,外婆还会陪她去逛街,给她添置漂亮衣服。
路桑微微笑了下:就和往常一样好了。
外婆若有所思地说了声好,用摸了摸路桑的脑袋。
让她不要熬太久,早点休息。
路桑乖巧地点点头,想问她关于自己身世的事情,又忍住了。
俩人心思各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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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下午最后一节课,顾浅月就往后面偷偷递小纸条,催路桑赶紧收拾东西。
铃声一响,顾浅月把书包放在路桑。
悄悄拉开拉链,两个人神秘兮兮地交流。
突然传来一阵男声:“你们地下党街头呢,里面装的炸弹?”
楚天阔单手转着篮球,从旁边经过,正要够着脑袋,像长颈鹿一样够过来瞧。
顾浅月吓了一跳,如临大敌地护住书包,吼道:“楚天阔,你不知道女生的书包不能随便看啊?”
楚天阔更好奇了,眼珠子转了转,不怕死地直男发言:“姨妈巾?”
“……”顾浅月秒炸毛,一把推开他,嘟囔道:“不是!不是!你烦不烦。”
“那是什么?!”
“秘密!”顾浅月一个字都懒得啰嗦了,拉着路桑离开教室。
楚天阔疑惑地挠挠脑袋。
角落趴在桌子上的脑袋动了动,沈辞抓了把头发,碎发凌乱,眼皮困恹,隐隐有丝被吵醒的不耐。
他掀了下眼皮,站起身意犹未尽地伸了个懒腰,忽然打了个寒噤。
秋意正浓,他身上只穿了一件比夏日T恤偏厚一点的套头衫。
沈辞长指按了下后颈,吸了吸鼻子,薄白上挑的眼尾微微泛着点红,冷淡的锐气和慵懒的邪魅不分上下。
长臂捞起椅背上搭着的外套,随意披在身上。
楚天阔瞥见内口袋有些鼓鼓的,好奇道:“辞哥,你兜里装的什么宝贝啊?”
沈辞眼神奇怪地瞥了他一眼。
楚天阔愣了下,视线不自觉扫了下他某个不可描述的位置,心里操了声,忙解释道:“我意思是你衣服兜里。”
沈辞眯了下眸:“不告诉你。”
“……”
他调头就走,冷淡地扔下一句:“先走了。”
楚天阔放下手上的篮球,“我草辞哥,你不去打篮球啊。”
“有事。”沈辞背着他,单手抄着裤兜,酷酷地挥了下手,转眼就没了人影。
楚天阔磨了下牙,心里像有一万只蚂蚁啃噬,怎么一个两个神秘兮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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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浅月带路桑去了学校后街,由于路边多了些新的美食摊,顾浅月一个没忍住,把肚子吃得鼓鼓后,才想起正事来。
拽着路桑匆匆赶去街尾拐角的小巷。
脱落的墙皮上贴着老掉牙的广告,水泥地上飘着枯黄的落叶,对比起不远处的热闹,这里冷清萧瑟。
垃圾桶旁边有两只流浪猫,毛发干燥蜷曲,小小的两团,在低头津津有味地吃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