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沦陷(7)
喉咙发干,沈辞吸了口烟。
“可惜了,新同学是个小哑巴。”楚天阔啧了声,“而且好像咱班原来那班花儿把她盯上了,新同学以后这日子怕是凶多吉少——”
“操,房子后有人,胖子掩护!”
一行人跳进房区,沈辞操作的人物却一动不动,壮烈牺牲。
游戏页面变成灰色,沈辞把手机扔到一边:“你们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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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一共有十六个班,八班是理科班中的吊车尾,男女生的比例却很均衡,不少人是花钱或托关系塞进去的富家子弟,吃喝玩乐,作风混乱,是京市一中出了名的问题班级。
下午体育课结束,路桑往楼梯上走,肩膀忽然被人撞了一下,路桑连忙抓住扶手。
紧接着脚又被人踩了一下。
“抱歉啊,没看清路。”那女生戴着耳钉,站在台阶上看她,居高临下,脸上却没有一丝歉意。
她旁边站着周佩晴,瞥了路桑一眼,嘴角噙着一抹轻蔑的弧度,像只娇贵的天鹅,和耳钉女说说笑笑地走开了。
路桑抿抿唇,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子,干净明亮的鞋面上有个灰扑扑的印子。
一包纸巾映入视线,是甄郝同学,他耳朵憋得通红,有些气愤地说:“周佩晴她们肯定是故意的,路桑,你以后离她们远点。”
路桑接过纸巾,轻轻点头,用手语说了声谢谢。
快上课了,大家陆陆续续走进教室。
路桑走到门口,发现八班的氛围有些不对劲,平时哪怕是上课也闹哄哄的,更别提下课了,现在居然难得安静下来,甚至透着一股诡异的低气压。
她从后门进去,发现后排角落的书桌上趴着一个人。
男生枕着手臂,手指很长,腕骨冷白,松散散搭在头顶碎发上,只露出一侧棱角分明的眉眼。
眼皮阖着,睫毛很长,似乎在睡觉。
第一道上课铃已经拉响,他仍旧岿然不动。
就在这时,路桑走到他旁边,顿了顿,轻轻敲了下桌角。
教室里唰唰投来视线,甚至屏住了呼吸。
转学生这是找死啊,居然敢打扰沈大佬睡觉!
上一个敢这样的人差点没掉一层皮。
甄郝同学心里咯噔一下,本想上前拉开路桑,却已经来不及了。
趴在桌子上的男生眉宇蹙了下,长睫抬起,眼皮压出一条深邃的褶,眸子狭长,笼着一层没睡醒的困倦,还有一丝冷戾和不耐。
浑身散发着拒人千里的冷意。
路桑认出他,杏儿眼微微瞪大。
她抿了抿唇瓣,把小本本递给他看。
上面用娟秀的簪花小楷写着:同学,你坐的是我的位置。
沈辞掀起眼皮瞧她。
路桑跟不怕他似的,迎上他的目光。
眉眼平顺,瞳孔温柔。
百褶裙下一双腿纤细笔直,白得像浇了蹭牛奶似的,很惹眼。
字如其人。
写的字跟她人一样乖。
沈辞舌尖舔了下后槽牙,撑着桌子站起来。
这么一对比,路桑更显娇小,众人倒抽一口冷气。
沈大佬刚才是在酝酿怒气,现在终于要发火了吗?
下一秒,众目睽睽下,沈辞往里面挪了个座位,一双长腿拘束在桌椅下,趴着继续睡。
众人:“……”
—
这节课是英语课,Miss张是个四十岁的女人,原来那个老师回家坐月子了,这段时间由她代课。
八班的混乱她一直有所耳闻,但上面的安排又不得不从,因此进门的时候满脸写着不情愿。
她讲阅读材料的时候有个习惯,先抽人读完段落再作讲解。
第二个人就念到了路桑的名字。
路桑的情况特殊,班主任提前在科任老师的群里打过招呼,但估计Miss张压根就没把那个群放心上,默认路桑是原班学生。
见没人站起来,Miss余拍了拍桌子,不耐烦地又喊了一遍:“谁是路桑?”
按理说,遇到这种情况,会有班委提醒,但大家都被提前警告过,没人敢开口。
更多的人都在作壁上观,看好戏似的。
路桑手指捏着衣摆,缓缓站起来。
“还以为你耳朵不好使。”Miss张阴阳怪气地说了声。
“老师,不是耳朵,你再猜猜?”有个男生起哄道,好几个人憋着笑。
路桑忽然感到一阵难堪。
沈辞单手支颐,长指曲起,叩了下桌面,声响不大却无法忽略,他掀起眼皮朝那几个人投去目光,带着冷感的。
那几个人收敛了些。
课堂纪律如此混乱,Miss张的脸色不太好,拍了拍桌子示意安静,让路桑读第二自然段。
路桑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
Miss张的耐心告急,又要骂人,路桑余光瞥到旁边的男生唰的站起来,凳子在地板上划出一道清脆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