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一看全是同一个人。

“有事吗？”阳绪没有回头看她，继续埋头刻着手里的照片。

“找您聊些无关紧要的。”陆池云的教养让她说不出、想不到什么不好听的词汇，抬头环顾照片，微笑道，“看得出来林泉是个漂亮又活泼的女孩呢。”

“活泼？也算吧。”阳绪并没有肯定她的话，但无疑非常满意这样的恭维，终于转动转椅正视她，“请坐。”

“谢谢。”陆池云慢条斯理就近坐在旁边的软椅上，“经过这么久的接触，我认为您是计划缜密心思细腻的人，我想请问，等我找到联姻对象并打算尽快订婚，与您分手——就是断绝与您的合作后，您有什么打算？”

“这似乎与你无关。”阳绪客套的笑笑，“我大概会第一时间为你和你未婚夫准备祝福礼。”

陆池云摇摇头：“我想问的是您的事。这大概不会与我有关，但完事想周全总不会出错。”

“你认为会出什么意外？”

“您会为了林泉终身不娶吗？”

“……”阳绪不做声，微微眯着眼。

“我想您或许会。到时候如果您为了不给林泉造成困扰，对外宣称是放不下我，所以才终生不娶……请原谅我失礼的妄测，但我知道这种可能性存在，并且会非常影响我今后的生活，我想找您求证。”陆池云心平气和的微笑说，“如果您同样在烦恼我走了以后，该如何面对舆论和揣测，我会帮您一起想办法。”

“你刚才的猜测，如果成真，你会怎么办？”

陆池云的笑容逐渐冷却。

随后又重新眉眼弯弯回答：“我似乎会拿您没办法。”

“我不讨厌你的率直。”阳绪放下刻刀，认真说，“如果今后我不婚配，我极大概率会拿你当挡箭牌，宣称你是我无法忘怀的前任。但我会尽量减少对你生活的影响。”

“您知道这很难，我未来的丈夫说不定无法接受妻子一直被前男友谈论，尤其前男友还是您这样优秀的成功男士。”

阳绪对于自己的恭维显然不会上心，反而有些不耐这一长串无意义的对话，直接来一句：“为什么你认为你的丈夫会不接受？”

他平静反问的问题，震惊得陆池云直接失语。

阳绪：“既然与陆小姐相识一场，你未婚夫的人选，阳家自然会推荐最合适的男人，我想，他心胸一定会宽厚、不计较我这位前男友。”

连相伴终身的伴侣都要被外人安排……

陆池云久久不能平复心情，阳绪没有出声让她离开，也没有继续等待，转身继续拿起刻刀裁照片。

“……我明白了。”她的坚强与生俱来，释然道，“联姻不论联合董事会的老人亦或是你们阳家，从头至尾就没有我选择的余地，那就悉听尊便。”

未婚夫被交给阳家安排是表，阳家操控的手伸到她父母的企业才是实。从一开始被安排过来形式恋爱，父母一定已经知晓未来的走向，蒙在鼓里的只不过陆池云一人。

她站起身向阳绪鞠躬道谢：“谢谢您的开诚布公，解答我多日以来的忧虑。”

“不谢。慢走。”

阳绪没有抬头目送她，她缓缓走到书房门口，回头看着一张张照片剪影里，林泉或忧郁的发呆、或开怀大笑，陆池云感叹道：“有些羡慕林泉。她身上缠绕着这么多因果，却依旧可以自由选择自己的人生，不被任何人干扰。”

哐当——

阳绪手里的刻刀滚落在地，却没有弯腰去拾，他低头沉默着注视手里被刻刀划毁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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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虚无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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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今年的家宴是最“热闹”的一年，祖奶奶都出山了，分家却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情，林家上上下下都在争论不休关于资源分配的事情。不出意外的话，往后本市林家就得分为两支了。

林泉压根没去关心，哪怕她就是推动这场分家闹剧的因素之一。

家门的指纹锁传来开启的滴滴声。

“哟，老姐，好久没看到你了。”林泉停下弹古琴的动作，热情朝着从外面回来的林瑶打招呼，“居然舍得浪费年假回家，不继续跟阳定岩打得热火朝天？”

“少阴阳怪气。”听到林泉这样口无遮拦，林瑶就知道家里一定没其他人，甩开围巾脱下大衣，把礼品都堆在玄关柜上，径直走到冰箱那里拿啤酒。

“你怎么跟中年大叔似的。”

“……”林瑶懒得回应，吨吨吨喝了半罐后，才瞥一眼妹妹，“你倒跟你小男友无忧无虑。”

“哈哈。”林泉笑得不真诚，“我跟阳绪已经决裂大半年了快，阳定岩没有跟你再进一步的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