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绪不回应，只是盯着她，从这一刻，苏阮福有信心说，在他的眼眸里，她看到了深情。

“你是怎么吻她的？”

“……啊？”苏阮福被阳绪突如其来的攻势吓到了，不敢直视他的眼睛，盯着他滑动的喉结，问，“你在说什么……”

“你是怎么，吻她的？”阳绪又重复一遍，温和却不带感情的语气第一次流露情绪，但这样略带愠怒的情绪，就连沉迷于他的苏阮福都无法接受。

“我说了你会生气吧……”苏阮福害怕极了，她甚至想大喊救命，可这是阳家修的私人植物园，在他的地盘上不能给他难堪，“放下过去，好吗，放下——”

“放不下。”阳绪咬牙切齿，“要你说你就说。”

“……”苏阮福回忆了会儿，羞红了脸，说，“我跟她说，‘我想亲你’，然后，她一般不会怎么样，也不说话，就停下来，等着我吻她。”

“然后呢。”阳绪的语气变得温柔下来，“我记得你喜欢对她动手动脚。”

苏阮福不知道阳绪到底是怎么看到的，明明通常她和林泉接吻的地方都很隐蔽。

“没有经常的……因为她特别容易害怕，每次碰她，她都会抖一下，说痒。”苏阮福害怕阳绪会生气，连忙补充说，“我摸她，是因为想要她也来摸我。我真的，不是特别女同，我那时候就感觉到，我对女生没什么感觉，只不过太想要拥抱，太想要亲吻……”

苏阮福犯了林泉交待她的大忌，但她把阳绪的笑声，理解为阳绪很满意这份解释。

可阳绪笑了几声后，仍旧不放开她，不依不饶说：“我没接过吻。”

苏阮福以为这是索吻的意思，刚打算抬头，阳绪又问：“那是什么感觉？”

“……”苏阮福有种被游街示众的羞耻感，“很软，有点甜。林泉放不开，所以我伸舌头进去，她老是会紧张到轻轻咬我。”

“这样啊……你有看光她身体吗？”

“我以前不懂事，你原谅我吧。”苏阮福不想再说下去，感觉再问下去，非把林泉胸口几个痣都说出来，她眨巴眨巴泪汪汪的双眼，“你跟林泉不一样，我真的好爱好爱你，你不一样。”

刚才还听得痴迷的阳绪眼神逐渐清醒，他呼吸平缓下来，像是索然无味，放开苏阮福，一句话也不说，一刻也不停留，独留她一人在这绿色天地。

这次分别得最为难堪，苏阮福哭着跟闺蜜打电话，说：“他还是介意我和林泉交往的事。”

“这醋怎么能酸这么久啊。”柳青青已经习惯闺蜜的哭哭啼啼，磕着瓜子不当回事安慰说，“放心吧，放小说里，往后就要追妻火葬场了，现在他吃飞醋折腾你，有他后悔的。”

阳绪后不后悔不知道，林泉现在挺后悔的。

后悔当年没有顶住压力继续在一起，现在情况这么复杂，远远看她挽着阳绪的手，心情有说不上来的难受。

宴会办得不算太大，几乎都是面熟的人。林泉像怨妇盯着一个方向，苏阮福和阳绪站得太近了，没人看得出来这股幽怨到底是对着苏阮福，还是冲着阳绪。

林泉那段往事被掩盖得很好，林家对丑闻深恶痛绝，知情的人一致对外，嘴巴比什么都严。

当看到宴会中阳绪独自走向角落的林泉，注意到这边的人，大都会判定阳绪要采野花。

倒也是父子老传统了。

林泉瞄了眼不远处被熊孩子缠住的苏阮福，靠在椅子上昂头对阳绪笑道：“情敌见面分外眼红，我劝你最好离我远点，免得我忍不住揍你。”

“怎么能说情敌？”阳绪说，“我无数次想和你见面，你是知道的。”

“好啊好啊，你跟苏阮福分手，我立马跟你在一起。”

阳绪显然没有天真到直接相信林泉嘴里的话。

“我想见你，我可以忍住。你想见苏阮福，我绝不容许。”阳绪并没有多言之意，转身要向苏阮福的方向走去，“我会让你懊恼过去迷恋苏阮福的自己。”

“滚远点！”

林泉除了冲着他背影无能狂怒，什么都做不到。

她知道苏阮福必定听不进自己的忠告，眼前长痛不如短痛。自己唯一能做的，只有依顺阳绪，让他早点放手苏阮福。

时间拖得越长，苏阮福的处境就越危险——万一有人要打压她，阳绪必定不会替她挡刀。

次日。

阳定岩听过线人的汇报，笑了好久。等阳绪回到家，阳定岩从楼上下来，又取笑了儿子半天。

“被骂滚蛋，还真没骨气地滚了。”

“不然呢？跟她打一架？”阳绪心情不错，脸上始终是带笑的，“我临时发疯，无论如何也想看她一眼，骂骂我总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