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序列[无限]+番外(514)
“你带走我们究竟想干什么!”
“我们究竟还能去哪里!你倒是说啊,我们还能去哪里?”
无数的物品砸在关岁理的身上,他顾不上,他大喊着:“不管怎么样,不能接受干涉,你们要放弃自己的人格吗?你们的记忆和情感都会被改变,到时候……”
“清醒着又有什么好!我的朋友们没有一个认识我,你告诉我,我一个人有什么意思,你把他们变回来啊!”
“我们的情感就是被你践踏的,你还有什么脸来见我们!”
骂声一片,关岁理的喊声彻底被镇压,每个人红着眼,将自己的无力和愤怒发泄在他身上,他们早就失去了理智。
关岁理喊着喊不动了,他悲哀地站在台上,耳边大脑中全是谩骂和哭诉。
尖锐的饰品当空而来,即将砸在他的眉眼上,他却已经没力气去躲避了。
饰品半路被透明的防护罩拦了下来,霍初先放下手,站在防护罩前怜悯看他:“你还觉得我是错的吗?”
“他们这么痛苦,你还一定要他们清醒着承受吗?对现在的他们来说,干涉才是安宁的唯一方法。”
“岁理,为什么一定要这么痛苦呢?”霍初先慈爱地望着关岁理,“你这么辛苦,有谁会知道呢?你只要退一步,所有人都会幸福,你可以真正安心地做你的实验,没有人再会打扰你,这不是你一直希望的吗?”
“等级严苛,压榨剥削,在干涉全部完成之后,这些都不会有了,所有人都会放弃无谓的争斗,每个人都可以自由且满足地生活。联盟其实什么都不缺,基本的需求都能满足了,大家大可以安安稳稳生活着,每天只要完成自己的工作就好了,还有什么值得争的呢?”
关岁理这一刻,觉得霍初先简直疯了,可这样疯狂的霍初先,他却莫名回忆起了第一面见到这个人时的样子。
彼时的霍初先从他的实验台上下来,身后的实验者从各种狂躁的状态中舒缓下来,他蹲在前来参观的关岁理面前说:“人是很脆弱的动物,他们太容易痛苦了,我的工作,就是让他们能好好坐下来。”
老师其实一直以来,追求的都是同一件事情啊。
他根本没有变过。
关岁理当初懵懵懂懂走入这一行,就是觉得霍初先的那句‘好好坐下来’太过美好,才会不惜一切去研究心理颜色干涉法,他的身上有种可笑的理想主义。
可关岁理的理想主义来源于霍初先,霍初先身上,是比关岁理更加极端可怕的理想主义。
极端可怕到覆盖了他的人性和自我。
关岁理根本说不出话,他只能再次强调:“这是错的。”
“错的吗?或许吧,”霍初先勾了勾唇角,“可是这是所有人的希望,根据法涅斯的计算,这也是人类更好的选择。”
“知道了这些,你还要反抗吗?”
关岁理无法回答,也根本不想回答,他不能再站在原地,再听下去,他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他霍地转身,闷头就回身往大楼跑,他不需要思考,他只要记得他来这里的目的,要毁掉那些机器。
关岁理一直提防身后的霍初先,可霍初先并没有动,他心中咯噔一声,对前方升起了万分的警惕,他闯入走廊,灵活的身手却忽地停滞了。
整条走廊,以及数个干涉室,此刻挤满了穿着白大褂的人,他们密不通风将整个空间堵住,关岁理想要通过,除非将这些人体摧毁。
挡在他面前的……是维斯特穆熟悉的脸,韩井、罗歌、艾略特……还有校长,无数曾经支持过他活着讨伐过他的人站在面前,这些人的声音历历在目,可此刻,他们统一剩下了唯一一个表情,憎恶的冷漠的。
他们齐声质问:“关岁理,你究竟在做什么?你要和所有人为敌吗?”
关岁理转身就走,他走不通走廊,只能从窗户破入。
他来到大楼侧面,刚要向上起跳,就见到窗台中,季仁川敲着他的手杖站在那里。
季仁川扫了眼他的身前身后,许久不见一个人,恍然:“看来就剩你一个人了,真可怜,季开那个混小子翻了脸,可够人受的。”
关岁理起跳的动作顿时一僵。
季仁川犹自不觉:“怎么样?看到他对你举起的刀,不难受吗?不想跟他重新站在一起吗?”
一字一顿,好像都在戳他的心。
关岁理忍不可忍,一刀劈了过去。
季仁川却不躲不避,含笑看着他,关岁理立刻惊慌,迅速又劈出一刀,将之前的那刀的刀风劈散了。
混乱的风流轰然炸开,吹得季仁川额发飘飘,他却依旧镇定站在那里:“怎么不动手了?或许真的杀了我,季开会高兴到恢复记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