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序列[无限]+番外(333)
池隼登时心头觉得不妙,这地方人迹罕至,他还故意放了不少恐怖的传说出去,为什么还会有人过来?
不等贺齐说话,这群小生物已经尖叫着散了开去,他心中的不妙更甚,瞬间意识到什么,就要拦下身后的藤蔓,可藤蔓却完全失控,成片成片冲了出去,将那些小生物一个不剩尽数吞了下去,他看着地上多出了的一个个鼓包,心头一阵冰凉。
事实已成定局,他无力挽回,可今天发生的一切实在是太巧了,他不得不怀疑有人在背后设计,既然这样,那一定还没有结束,他迅速就要带着藤蔓们离开,脚刚落地,一阵剧痛从心脏泵向了全身。
那阵痛仿佛要剥离他的骨和肉,将它们随意捏成奇怪的形状,他连呼吸都难以维系,他痛得脚底一软,栽在了地面上,眼睛被大片的汗水糊湿,他从模糊的视线中看到了无数小生物们震惊的脸,随后,藤蔓扑上去的画面覆盖了一切。
他的理智登时就断了,他愤怒地想要扑上去,挥出的拳头却是一支长满硬羽的翅膀,那棕褐色的羽毛并不陌生,可不该出现在他的身上,他这才发现,所有小生物看向他的目光,只有恐惧和陌生。
他无力地挥拳,那翅膀稀里糊涂就拖着他飞了起来,他的视野也全所未有得清晰,清晰到他甚至看到了树丛间站着的池隼,以及池隼脸上得逞的笑。
那一刻,比起心死,更有一种尘埃落定的落寞,他心中为池隼辩驳的声音终于都死去了,他浑身的力气都彻底抽离,他坠了下去。
他在坠落的同时,福至心灵明白了池隼的想法,他望着池隼的方向,想告诉他:“既然你想出去,那就早点出去吧。”可所有的话出口,只剩下了一声尖利的啸鸣。
他庞大的身躯坠入了小生物和藤蔓的潮水中,甚至都分不清究竟是谁动了手,顷刻就不见影子了。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那些小生物和藤蔓的争斗过了那么久,却好像只眨了一下眼,所有的人都离开了。
地面上落了些树叶残枝,除此之外,再瞧不出任何的痕迹。
池隼从远处走了过来,他静静站在那里,他分明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可脸上却并不畅快。
他的身上,一股澄澈的白色第一次飘了起来,没有任何的杂质,一如他现在的脸上,再痛苦的分别,再得意的成功,也无法再让他有半点波动,
等在一边的关岁理终于出手,他一手攥住了那片白,便再也没有松开,那白色如附骨之锥,迅速要窜上他的身体,却撞在了一片透明的屏障上。无论白色怎么挣扎,也始终跟关岁理隔着那么一点微乎其微的距离,再也接近不了。
在那颜色扭曲的同时,关岁理已经将之连根拔了下来,他动手毫不犹豫,手中迅速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试管,将那一团白色塞了进去,牢牢拧上了管口。
池隼身上的白色被生生拔走,仿佛全身的皮都被剥去,他就像衣不蔽体被丢进了酷寒极地,又像浑身被滚了油,呼出的气都起了雾。
他挣扎着看见了关岁理手上的瓶子,本能就像要去抓,只要重新披上那层皮,他就可以不那么痛苦。
关岁理无悲无喜,池隼进一步,他就退一步,池隼在地上拖出了长长一条深色的痕迹,仿佛一条巨大的藤蔓爬行而过。
关岁理闭了眼,没有再看,他对池隼使用的方法确实不好受,可这是他目前最快速直接的办法了,继续耗下去,他无法预料后果。
池隼痛极了,咒骂着关岁理,关岁理也充耳不闻。但池隼咒骂的同时,他声色俱厉,仿佛全世界都欠了他,身上却逐渐生出了截然不同的色。
那是原本就该生发在他的心里,却被新的色硬生生压死了的情绪,一旦没了压制,便疯狂溢了出来。那色一出现,周围凋敝的树便发了芽,枯木回春,满眼都是开满了的鲜嫩桃花。
那是最娇嫩的粉,是他一生中仅有的温柔。
这温柔本该被他珍而重之,好好呵护,却被他鬼迷心窍毫不犹豫抛弃,再次长出来,只会痛彻心扉。
池隼抬头,脸上泪雨滂沱。
他脑中一遍遍回想着最真实的他们,可这回,不再像是隔着一层雾,他终于成了戏中人。
他讨厌咖啡的苦味,贺齐也并不懂茶有什么美妙。
“啊啊啊啊。”
他和贺齐刚来这里的时候,根本吃不惯那么黑色的东西,尤其知道那是什么之后,更是一看见就想吐。
“贺齐!贺齐我错了!”
贺齐还好些,他本来就喂养各种生物,闻惯了各种稀奇鬼怪的味道,倒是他,每天吐得比吃的还多,胆汁都快吐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