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界第一白月光读档重来了(162)
只是他躺的太久了,一下床便轰然跪地,半晌才寻回自己身体的控制权力。
他好不容易站起身来,走到桌案前,端起一杯早就冰凉的茶水,全然灌下了肚腹之中。
这般,他才觉得自己混混沌沌的脑子,清醒了许多。
他如今修为散了不少,若是叫妖界那些动乱之人察觉便是大事。
到底应该在回灵折山寻云如皎之前,将此事了结。
妖王这位子他坐了一千年。
从前是为了报养父的恩,而后又是为了在极寒之地养育冰魂菡萏救云如皎的性命。
到底还是坐累了的。
顾枕夜轻笑了一声,将那茶盏把玩在指尖。
又是将其掷碎于地上。
碎片散落的声音惊动了外面的妖侍们。
他们忙不迭地入内,见得顾枕夜醒来,面容上皆是欣喜。
顾枕夜不慌不忙,交叠着双腿,只开口问道:“我睡了多久?”
有妖侍毕恭毕敬地答道:“回陛下的话,三月有余。”
顾枕夜嗯了一声。
这与他们在梦境中所经历的时间一样。
他招招手,示意妖侍们将他的外衫取下。
又随意地唤人替他更衣梳头。
即便是他心早就飞到了灵折山去。
可他还是冷漠沉稳地排布着妖宫之事。
将一切安排妥当后,他正欲招云而去。
却见得一位不速之客。
江寒酥。
江寒酥一身红衣,炽烈如火。
未曾经得通传,便直接闯了妖宫来。
瞧见顾枕夜,直截了当地开了口道:“果然你醒了。”
顾枕夜皱皱眉头,指尖轻轻在桌角敲了一下,却仍是装着泰然自若的模样问道:“你怎的知晓?”
江寒酥啧了一声,又道:“方才妖宫外的异动那般明显,谁人都注意到了。”
他上下打量着顾枕夜,却未曾像是梦中那般,贸贸然对顾枕夜出手。
只是又道:“你的修为,几乎全然废了吧。”
顾枕夜一顿,竟是不知该如何作答。
可料想江寒酥如今修为远在自己之上,恐怕一眼就能看出。
干脆直接说道:“嗯,为救皎皎,值得的。魔尊此番前来,不是为了讥讽我的吧。还是……你的口气太大,想要将我妖界也一并吞了?”
江寒酥摆摆手,兀自寻了把雕花圆凳坐下,又道:“我可没那个心思。谁人不知,我这个所谓的魔尊,不过是个傀儡娃娃罢了。我来只为一件事,一个人,你应心如明镜的。”
是云如皎。
“皎皎他怎么了?”顾枕夜的指尖紧紧地抠进肉中,心中突突的,生怕自己听得了什么不好的消息。
他怕自己即便是散尽修为,也救不下皎皎。
他怕云如皎被谁人亲手杀死,他再也见不到。
他醒来后未曾听得妖侍透露一点口风。
想来……皎皎定是无碍的。
顾枕夜疯狂地在心底给自己暗示着,却又无比惧怕从江寒酥的口中得出什么不好的
他见得江寒酥眼下的青黑,心中更是忐忑,如同被人紧紧攥住一般。
江寒酥叹了口气。
还未开口,又被顾枕夜打断道:“皎皎到底如何了?他……还在吗?”
终归是问出了那句话来。
顾枕夜的指尖已是逼近了自己的内丹所在,若是等江寒酥说了云如皎当真不在了,便直截了当地捏碎自己的妖丹,追随云如皎而去。
“不是……”江寒酥诧异道,“你在想甚!阿皎怎会出事!”
他似乎气不过,又骂了顾枕夜几句。
顾枕夜却是如听不见一般,并不在意江寒酥骂的那两句,只是又急匆匆地问道:“那皎皎到底如何了?你来我此处,是想告诉我什么?”
江寒酥抿抿嘴,郑重其事地说道:“阿皎,不见了。”
“什么……?”顾枕夜不敢置信。
何为……不见了?
江寒酥叹了口气,又开口道:“那日你与他共同跌入往生涧后,天地变色,顿时狂风大作,云朵卷着你二人便回到崖边。随后,我们便瞧见了云霁月……那个阿皎的双生兄长,也是你所谓的‘皎皎白月光’。他的修为并不在我们众人之上,可所有人包括炽衍,都无法靠近他一分。他将阿皎带走了,隐入往生涧内,此后我便再也未曾见过阿皎。只是——”
他欲言又止,好似一时间并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般。
顾枕夜一向厌恶云霁月。
可在此刻,让云霁月带走云如皎,而非云如皎已然在他眼前故去的消息。
在他心底,便愈发得欢喜起来了。
怎般都好。
只要他的皎皎还在便是最重要的。
“但是什么?”顾枕夜眉头紧锁一个川字,深深的沟壑仿若已烙印在他的额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