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废土捡老公(20)
芝芝血红的瞳孔便极具扩大,短短几秒内失去所有「生命」迹象,从周拙手心里慢慢滑落。
南丧呼吸跟着停滞,他用力捏着墙上的一块雕刻突出,大脑一片空白。
他目睹周拙轻而易举地杀死了异变的芝芝,看见他全身上下沾满的绿色与红色血液,然后感觉自己的手脚逐渐失去温度。
周拙的目光划过他们所有人,发出的声音冰冷刺骨:“封锁大厅,检查每一个人身上有没有伤口。”
城卫兵依然愣着,手里的枪被手心的汗腻得往下掉,他身后赶来的城卫兵迅速执行周拙的命令,将已经逃离的人重新抓回来,不顾抗议全部关在门内。
周拙回头,没有任何温度的眼睛望向南丧,嘴角拉成一条直线。
此时一个Beta突然发出尖叫:“我没有!这不是被咬的伤口!丧尸根本没有碰到我!!放开我!!”
周拙一步过去,扯开他腰腹处的衣服,上面赫然一个一厘米深的牙印伤口,中间还被咬去一块血肉,没了残破布料的遮挡,鲜红地暴露在空气中。
在Beta徒劳的挣扎中,周拙下令:“处理掉……”
“可是……”年轻的城卫兵没有立刻执行,他不忍心对一个活人下手,犹豫道,“他也许不会……”
“你想怜悯他……”周拙垂眸:“可以,但如果他异变,第一颗子弹给他,第二颗子弹给自己。”
城卫兵张大了嘴唇,没想过自己因为一点点恻隐之心,就堵上了自己的性命。
另一个城卫兵忙碌了许久走到南丧附近,周拙转身指着南丧,说:“他,我来检查。”
南丧喉结滚了滚,手心贴着墙面后退,看着周拙一步步向自己走来,直到避无可避。
嘴唇干裂的唇纹簇到一起,他启唇都费了些力气,最后出来的声音很细小:“我没有伤口。”
周拙不语,拉下他身上的羽绒服,在扬起的又一片羽绒中,握着他的胳膊检查,最后扫向他完好无损的裤腿,边蹲下边捏南丧的腿骨,如同那夜一般,将南丧弄得很痒。但这次南丧没有躲,反而有些呆木。
南丧站了许久后,听到周拙说:“没问题,站那边去。”
他被分类到了安全队列。
而不安全的几个人被城卫兵看守起来,用枪指着。
清除了大厅中确认异变的丧尸,周拙将目光放在了那些危险分子身上。
“周,周拙,不,长官,长官,我没有被感染,伤口是之前逃跑的时候刮伤的,你相信我……”
“我说了没事就没事!你们凭什么拿枪指着我!想草菅人命吗?!”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不想死……”
恐惧在狭小的空间内无限蔓延,安全区域的人类警惕地仇视着对面的危险分子,央求着城卫兵将自己转移到更安全的地方。
“没有人手护送你们,害怕就坐远点。”
周拙现下只带着两个城卫兵,其中一个能力差又心软。危险分子里一定会出现异变,而以他们的能力恐怕没有办法在第一时间异变者处理掉,因此周拙也只能在原地待命。
周拙将军刀擦干净,左右耳朵都是嘈杂的人声,唯有一处是安静的。
他走向角落里的南丧,问:“吃过饭了?”
南丧蹲着,艰难地把芝芝扭断的脑袋重新摆正,为他整理衣服,随后摇了摇头表示否认。
死去的丧尸皮肤干瘪得很快,芝芝变得面目全非,已经不能用「人」来形容。
但因为周拙没有用刀,所以头颅和尸身没有分开,不像别的丧尸一样散发恶臭,得到了最大程度的体面。
南丧坐在芝芝的尸体旁,讷讷地低声问:“为什么他会变成丧尸呢……”
“丧尸病毒可以通过血液、体液传播。”周拙机械地回答,“他受伤了。”
南丧知道这个答案,但是他不明白,为什么上一秒自己才和芝芝握了手成为朋友,下一秒他便要杀死自己。
他的心脏仿佛被压上了硕大的铅块,没有办法发出一个音节。
周拙在他身边坐下,他本就不爱说话,现下南丧一幅低头沉默的模样,他更无话可说。
约莫半个小时,城卫兵和安全区人群都沉静下来,大厅里的声音像奔腾过后的海浪逐渐变成一潭死水。
被周拙抬了枪的城卫兵全神贯注地盯着危险区域,上臂崩得很紧,他给自己制定了一条目光巡逻线路,从左看到右。
恍惚间,似乎有个人原地左右晃了晃,城卫兵用力眨巴眼睛,又没动静了,他皱着眉松了松枪,却就是这个瞬间,一个男人扑倒了身边的女人。
“他变异了!他变异了!”
这声来自安全区域的呐喊像扔进平静湖水中的尖锐石块,整个大厅都骚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