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办公室里，孔雀男正乖乖坐在角落小板凳上，他那么大块头，缩在那里，看起来十分滑稽。

他看见于心安来了，就冲她讨好地笑：“老板娘，我也没干别的，就是没撩到你，自尊心受挫，想给你找点麻烦，我跟你道歉，郑重道歉！你能不能原谅我？”

于心安没好气地说：“我都已经报警了，你说能不能原谅你？你觉得你只是站那说了几句闲话，可要是大家真的相信我骚扰你，这是什么名声？我这家店还要不要开？”

孔雀男居然说：“这不是大家都没信吗？还都排队去买你家的东西，这也算是免费帮你营销了，你说对不对？”

于心安冷哼一声：“你要真诚跟我道歉，还有和解的可能，现在嘛，我要告你！”

“告我什么？我不就说了几句闲话吗？”

张凯也有点头疼：“别吵了，既然来了派出所，该怎么办怎么办！”

黄东伟说：“那就告他骚扰和诽谤，店里店外都有监控，证据确凿！”

张凯诧异地看他一眼，问于心安：“他是你男朋友？”

于心安摇头：“是刚请的店员。”

张凯把她叫到另一间办公室：“这个程度的骚扰你告不赢啊，而且他有精神病史，律师已经来了。”

于心安怔住：“他是真有精神病，还是有传说中的精神病证明？看着没什么问题啊？他应该知道屋里有监控，在出去闹事前，他还低声跟我说‘这可是你自找的。’怎么可能是精神病？”

张凯递给她几张住院证明副本，于心安细细看了，照片上还真是那个孔雀男，因精神分裂症三次住院治疗过。

“张警官，我也学过相关知识，他看起来真的不像精神分裂，你要不要查查他的这些入院情况是不是真的？”

张凯皱眉：“你看这上边不是写了他经过治疗康复出院吗？精神病嘛，肯定是反反复复。再说他的行为没有给你造成财产损失，因为你处理得当，甚至没有给你带来名誉损失，他就站店外喊了几句，在店里他搭讪你，但也没有硬来，都没有肢体接触，根本算不上性骚扰，你说你告他什么？”

“你是说惩罚不了他？”

“只能让他跟你道歉！当然了你也可以民事诉讼，让他赔偿你精神损失费，最多也就几百块钱，你说你浪费的时间精力值得吗？”

于心安有些不悦，但还是说：“当然值得，不然他下次没准还会靠着他的入院记录去骚扰别人。”

张凯叹口气：“好吧，那你就诉讼，但这点事我们不可能拘押他，你先立案吧。”

说完他又忍不住问：“小于啊，怎么没去转转运？你说这才几天啊？”

于心安苦笑，她也不想总来派出所啊，只好道：“张警官，你做为人民公仆，怎么能宣扬封建迷信？再说我今天财运不错啊。”

张凯笑道：“那倒是，小聪明倒是不少，确实是个生意人。”

于心安只当他在夸自己，等她出去时，孔雀男马上再次道歉，甚至还给于心安鞠了个躬。

“于小姐，我有的时候会精神亢奋，还会自行想象一些东西。我希望你摸我，所以在我想象中你摸了我，于是我就喊出来了，这不是故意的，你能明白吧？求求你就原谅我吧，我可不想再进精神病院。”

于心安笑了，有这种精神病吗？当时她一把局面反转，他就想溜，现在又能把自己的无理行为合理化，哪里像有病的？

她语重心长地说：“从前有个人最爱装瘸子碰瓷，后来有一天他又出去碰瓷，真被车撞成了瘸子，这就叫多行不义必自毙！又叫长在河边走迟早会湿鞋！”

孔雀男愣了下，神情显然有些慌乱，于心安看在眼里自然知道她猜对了，这人肯定用精神疾病做为借口干过坏事。

她看了眼张凯，见他手里的文件夹拍着裤腿，也若有所思，显然已经起疑了。

孔雀男的律师听说于心安不想私了，十分不解，又劝了于心安半天，说太浪费时间，而且她百分之一的胜算都没有，私了反而能获利。

于心安说：“我就是想让他成为被告，别以为传播谣言诽谤他人的代价小，就可以为所欲为。”

对方律师推推眼镜，看了眼张凯，凑过于心安，低声道：“你是不是傻？不明白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如果这就是傻，那我就傻吧。”于心安固执地说。

既然立了案，那就得等调解厅开厅，黄东伟先送她回了家。

于心安问他：“我这算不算节外生枝？”

黄东伟笑道：“当然不算，以你的脾气，就算没我们，你也会丁是丁卯是卯，保持你的行为准则就行了，再说那个张警官没准能查到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