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轻笑，看来有长进。

以前他总觉得她表情太少，总是那么木木的，像带着面具，现在看着她倔强的表情和笃定的眼神，他突然觉得张队的主意也没那么糟糕。

于心安听着楼下摩托声远去，她锁好门，靠在门上轻吁了一口气。

今天结束了，明天应该也不会难熬，她在做一件很有意义很有价值的事，而且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于心安洗完澡，裹在被子里，打开手机网页想搜一下‘怎么做线人’‘如何当卧底’之类的话题，可打出两个字，又觉得自己很蠢，谁会在网上分享这种知识？

再说万一自己也被毒贩监控着，他们可能会截留她在网上发出去的所有信息，甚至是搜索记录！

临睡前，于心安还在设想着自己遇到什么情况该怎么反应。

梦里，路明吊儿郎当地斜靠在蛋糕店的门上：“叫你以身相许！你就这么对我？”

于心安冷哼：“你是卧底警察，我们只是在做戏啊，别想占我便宜！”

她话音还没落，就听嘭得一声响，路明脑门上被穿了一个洞，鲜血喷到于心安脸上，她尖叫出声，从梦中惊醒。

第22章

不知是脾虚还是气虚,于心安一直少眠多梦，她的梦总是光怪陆离，梦到最多的是从高处坠下,那种失重感伴随着肾上腺素的飙升让人在睡梦中都能心跳加速,有时候她的梦甚至真实到耳边的风声和尖叫声都让人身临其境。

昨晚的梦也很真实，真实到她能感觉到血液的喷溅,能看到路明的眼睛从灿若星辰到暗淡无光。

她起晚了,等到店里时,黄东伟早已经到了，他已经挂了上营业牌,一切准备的井井有条,就像一个刚入职的店员,为了保住工作,特别勤快,特别有眼力价。

他看到于心安，高兴地朝她打着招呼,然后又皱眉问：“老板,昨晚没睡好吗？”

“临睡前找到一部好电影，居然连着三部，差点通宵。”

于心安淡定地回应着,黄东伟嗯了一声就去忙了。

她又追上去：“你知道我在撒谎？”

黄东伟乐了：“为什么这么问？”

“正常情况下,你会问我什么电影这么精彩，居然让我差点通宵，可你没有问。”

黄东伟见她神色郑重，也认真起来：“那我如果问你是什么电影,你是不是已经准备好了答案？”

于心安点头：“当然,可你没问,这是不是说明我的谎言很失败。”

黄东伟笑道：“那是因为你撒谎的对象是我啊，昨天我知道你会发生什么事，所以猜到了你晚上会失眠，就算不失眠，也不会有心情看电影啊。”

于心安松了口气：“这么说，我刚才的应对其实没问题？”

黄东伟冲她挑起大拇指：“棒极了，比我上次的搭档还厉害。”

于心安想问他上次的搭档是谁，忙又忍住，应该是机密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多了个形象还不错的男店员，店里生意居然比往常好了点，虽然是上午上班时间，但还是陆续有人来。

于心安昨晚被恶梦惊醒时，已经调整好了心态，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准备，可一天很快过去，路明并没有来。

黄东伟就像普通店员一样，除了中午出去吃饭的时间有点长，根本看不出他是卧底探员。

下午时，那个崔斯特又打电话过来约她见面，于心安再次鼓励他去找心理医生，这位没见过面的客户说话很有分寸，总是在她快要生气时，停止撩拨，开始说他的烦恼。

于心安已经隐约觉得这人没有心理问题，但她还是不敢赌，于是又陪聊半天。

黄东伟等她挂了电话凑过来问：“男朋友吗？我还以为你单身呢？”

“不是，只是一个咨询客户。”

于心安跟他解释完，见黄东伟嘴角抽了抽，似乎想笑，她不由问道：“怎么了？你知道他是谁？”

“啊？我怎么会知道？你不是说是个游戏人物吗？网上的人都爱这样起名字，我是惊讶你居然还是个话疗师，话疗真有用吗？”

“因人而异吧，其实大部分人出心理问题是因为不被理解，无处倾诉无处发泄，听说还有专门挨骂的话疗师呢。”

两人正聊着，有订单来了，于心安一看位置，皱眉道：“是辉煌假日度假村的订单，是他吗？他想让我去给他送蛋糕？”

黄东伟凑过来看了眼：“嗯，是他，不过别紧张，这单他指定我去送。”

于心安松了口气，不过她有点奇怪黄东伟怎么一看订单就知道是叫他去。

她研究着订单，点餐人的名字是房间号，订单上边除了各种点心和数量，还有预送达时间，也没别的暗语啊。

也许这暗语就在各种甜点的名字里，只是她不知道而已，于心安倒没有被排斥的感觉，她只是打配合的线人而已，知道太多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