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姑姑您不像是这么封建的人。”

“少给我戴高帽子。”颜艳瞪她，“先不说女生十月怀胎这中间的幸苦，只说以后教育小孩，就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你只告诉我，你跟彭光还有没有可能？”

颜如故迟疑地看她，像是有点不解。

“有可能的话是最好的，两人共同抚养孩子是最好的结果。要是没有可能的话……”颜艳顿了顿，“那你生孩子之前，就得找个人结婚。”

这会儿换颜如故不可置信地看她了。

什么叫找个人结婚？这是很随意的事情吗？

“不要。”

“颜如故，你要明白，不是事事都是如你意的。我之前不逼你，是因为你还有时间去做选择，但你现在，已经没有选择权了。就算你不管世俗的眼光，你也要顾及一下孩子的心里健康，以后他要是上幼儿园了，有小朋友问他‘为什么没有爸爸’，你要他怎么回答？你想过没有？”

颜如故没有想过。她是接受现代思想的，认为女人一个人抚养孩子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颜艳看她低头，也不逼她，换了个话题，“你最近妊娠反应很严重吗？”

楼下，顾远山和彭光对立而坐。

顾远山到了一杯水，放到彭光面前，“你跟颜颜认识七八年了吧？是她高三转学那会儿的同学？”

彭光点头。

“哎呀，那时候我也是刚认识颜颜，她转学，还是她小姑我们两送她去的呢。转眼，都这么大了。”顾远山也目睹了刚刚那幕，但他不痛不痒地跟彭光聊着，完全不提那事。

彭光动了动，坐直身体，直视顾远山，“叔叔，我喜欢颜如故。”

顾远山笑眯眯地摇头，“小伙子，这句话，你不应该跟我说。”

“我知道。但我……我……是奔着结婚的。”彭光有点不好意思，耳朵都红了。

他没头没尾的一句话，顾远山听完笑的更开心了。

“颜颜看似很乖巧，但她特别有自己的主见，而且比较慢热。但能让她放到心里的人，会是最幸福的。”顾远山像是想起什么，笑了笑，“哦，对了，她小姑怀孕那年，颜颜从没进过厨房的人竟然学会了下厨，你知道她那段时间最擅长的是什么吗？”

不等彭光回答，顾远山自顾说下去。

“颜颜啊，最擅长煲汤，因为要慢火熬，她就特别有耐心的，一边抱着电脑写论文一边看着锅，有时候就干脆什么都不做，只一心盯着锅。不过她的手艺后来我们就再也没有尝到过，这么多年了，她也只给她小姑下过厨。”

顾远山说完，就端起茶杯慢悠悠的喝茶。对面的彭光沉思了一会儿，慢慢的眼睛越来越明亮，他似乎理解这番话了。

顾远山再抬头，两人对视一眼。

“谢谢叔叔。”

“不客气不客气，我就是随便讲个故事。”

彭光却很感激，其一，是被颜如故的家人认可了。其二，他从那番话里听出来了两点指导：颜如故最尊敬的人是颜艳，再者对颜如故要像煲汤那样有耐心。

楼上，颜艳走在前面，贝米没忍住，拉着颜如故慢了几步。看颜艳的身影转个弯，下楼，贝米机关枪似的开问。

“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又是什么时候分的手？这个孩子真的他的？天呐你们这保密工作也做的太好了，我怎么完全不知道？”

“晚点再跟你细说。”

“嗯嗯。”

“你们两个快点下来。”颜艳站在楼梯口听到贝米没有遮拦的声音，顿了一下，随即又出声提醒。

送走颜艳和顾远山，贝米非常有眼色地上楼去了。颜如故没看到，她正背对着楼梯在看账本。

彭光端了一杯柠檬蜂蜜水放在她手边，“最近还是不舒服吗？”

颜如故摇头，“没有。”

“阿姨是不是看出什么了？”

颜如故放下笔，对着他，半响点头，“嗯，我跟她说我们是男友朋友关系，不过，已经分手了。”

彭光看不出什么表情，只点点头，“我今晚在楼上住一晚，行吗？”

“可以啊，楼上你上次用的东西还在。”颜如故又低头看账本，突然又想起什么，转头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姑父爱喝酒？”

彭光目光躲闪，“就……随便买的。”

“哦？随便买的就买到了镇上他最喜欢的一家。”颜如故看着他慢悠悠地开口，带着戏谑：“那你……真是厉害。”

颜如故对酒没什么研究，但是顾远山爱喝，她就留意了一下，从古镇上买了一些给他寄过去，都是镇上的居民自家酿的，度数不高，喝个口感。顾远山偏爱隔壁街上李记的酒，颜如故今天下午抽空又去买了一些，谁知晚上给的时候，彭光竟然给的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