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亿眸光微冷，等到祁瑶关上房门， 才笑眯眯地凑过去告诉她：“小瑶姐姐，第四个计划， 我没投夏哥哦。”

“真的假的？”祁瑶有些意外， 又轻哼一声：“你投不投跟我有什么关系， 告诉我干嘛？”

宋子亿一怔，回忆自己见过的，阿淼和钱蓁蓁相处时的样子，也睁着眼睛，可怜兮兮地说：“还不是为了跟你保持一致吗？我知道你反对，哪还敢同意呢。”

祁瑶见他委屈地盯着自己，眉头紧皱，脸颊瘦削，活像个遭人欺负的瘦猴，顿时心里一个咯噔……这啥表情啊？

两人正说着话，陆琴也走了进来，一脸颓丧地喊：“小宋。”

长久相处养成的默契，让宋子亿秒懂了陆琴的意思，他朝着祁瑶点头，示意陆琴跟他一起爬去三楼。

等到周围无人，宋子亿才问：“怎么了琴姐，你好像心情很差啊？”

陆琴抬手，无力地按住了自己的脸颊，“造神计划，我没投队长，之前匿名投票的时候，我投完出门都没敢看他的脸，你说他那么聪明，会不会看出来我没投他啊……”

宋子亿听得心慌，忙说：“诶呀不会的，我看他当时也心不在焉，肯定没有注意到咱们的表情！”

他哪好意思说自己也没投同意，投了弃权。

“可是他为了最后一个计划费了很多心思，诶，你见到没，开会结束他出门的时候，背影好落寞啊，认识这么久了，我从来没见过他那么失魂落魄的样子……”

听着陆琴的话语，宋子亿心烦意乱，挠了挠头发说：“那确实哦，咱们以前都在外面流浪，面对的不是丧尸就是野兽，也不用跟它们开会啊！”

“都什么时候了还跟我贫嘴！”陆琴抬手去掐他，他哎哎叫着，连忙求饶：“别，琴姐，你的大力爪超痛的……”

外面还是白天，不过太阳在往西斜，很快傍晚就会到来。

春末的暖风吹拂过基地的每个角落，稻苗瓜藤摇曳着婆娑作响，晾晒在院子里的衣物飘飘晃晃，散发出若有似无的清香。

远处，基地居民和常市成员们正聚集在一起，齐心协力地开垦土地，时不时有树木被伐倒，轰地落在地上，激起一阵枝叶泥尘。

夏畅站在桥上，手扶栏杆，视线不知道落在了哪里，许久没有动作。

一辆自行车爬上桥面，阳光下，车轱辘闪烁着金属光泽，钱蓁蓁不紧不慢地骑到夏畅面前，脚尖点地，停住了车子。

“夏哥，你怎么跑这么快啊？”

听到声音，夏畅回过头来，扬起一个还算镇定的笑容，“没找孟千梁吗？”

钱蓁蓁当然要找，不过事有轻重缓急，她觉得先来看看夏畅比较好，因为他刚刚输掉了第四项，也是他认为最关键最重要的一项投票。而且关于造神计划的事情，她也有一些想法，只是先前不想影响其他员工的判断，默默埋在了心底。

她一脚点地，一脚踩着踏板，往前倾身，双臂压在自行车的龙头上，保持着较为舒适的坐姿，“你看风景也看了一会儿了，应该冷静了吧？不想跟我聊聊吗？”

夏畅沉默片刻，转过身靠在栏杆上，踌躇着问她：“虽然你之前的态度一直都是中立，但我想知道，你对造神计划到底是怎么看的？”

“我……”钱蓁蓁顿了顿，告诉他：“其实我也不同意这个计划。”

“原因？”

“原因梁哥说了不少，发展的节奏、潜在的危险都是问题，当然，还有一个最主要的原因，是我个人的意愿……我不想成为所谓的‘神灵’，被大家高高抬起，那个位置需要背负的东西实在太多了，我的人生，我身边的大家，都会因此受到难以逆转的影响，事态也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像现在，至少发展的轨迹还在掌控之内，我们可以安心地、稳定地生活。”

夏畅一怔，自嘲道：“那你为什么不干脆拒绝我，还准许我在大会上发言呢？”他说着，眉头皱起来，无奈又有点儿哀怨地瞪着她，“想看我的笑话吗？”

钱蓁蓁知道他在开玩笑，忍俊不禁道：“夏哥，我哪有这么坏？而且你别忘了，之前你来找我讨论的时候，我都非常配合不是吗？”

他叹气：“你是老板你说了算，不过下次真的，要是不同意我的想法就直说吧，也省得我白费时间，有这功夫我还不如做点别的去，帮着除除草，施施肥都不错。”

“怎么，四分之一的失利就灰心丧气了？”钱蓁蓁提醒他，“你可别忘了，另外三项计划，过半数的员工都表示了同意。而且我很欢迎你，包括其他员工提出建议。”

为表郑重，她停好车子放在一旁，站到了他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