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罪同行+番外(91)

作者:春又雨

秦默白拿起车钥匙,和艾溪一起去程教授家取画。

程教授家住在六楼,也是顶楼,他所住的小区,都是这种六层楼高的建筑,这个小区建了快要有三十年了,老式小区没有电梯,多年前入住这个小区的住户,大多都是正值盛年体力旺盛的年轻人,爬爬楼梯就当锻炼身体了,不过一晃几十年过去,住户们慢慢变得老迈了,楼梯限制了他们的出行,成为了他们的困扰,好在现在可以加装电梯,程教授家所住的楼栋,就正好在加装电梯,可惜的是,现在电梯还没安装好,站在楼梯前,看了看这一阶一阶坚硬冰冷的水泥楼梯,艾溪有些腿软,昨晚没睡几个小时,就被叫醒,今天一天又忙的连轴转,艾溪现在其实又累又困,她一点也不想爬楼梯,身后,秦默白的声音传了过来:“怎么不走了?”

艾溪叹了口气,反正都要走的,干吗还要纠结,咬咬牙,六层楼,很快的,抬起有些沉重的右腿,艾溪刚往上走了两阶,就听身后秦默白突然道:“等一下。”

艾溪疑惑的回头望去,想问他怎么了,就见身后,秦默白站在台阶下,背对着她,他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上来。”

艾溪愣了一下,缓缓笑开,然后跳到秦默白背上。

来到程教授家门口,秦默白将艾溪放了下来,他敲了敲门,来开门的是程教授的妻子,一个身材瘦小看着很和善的老太太,程教授因为中风的原因,现在腿脚有些不便,他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则放着一幅用画框装裱好的郁金香画作,来之前,艾溪就联系过程教授,并说明了来意,看来画作已经被程教授从墙上取了下来,程教授的妻子比较热情好客,她说家里刚才刚烧了一壶水,让两人喝杯茶再走,但秦默白和艾溪两人由于想尽快验证艾溪的想法,便婉拒了,取了画作后,程教授的妻子一边送两人到门口,一边惋惜的说:“小渠这孩子,命怎么就这么苦呢,他以前差点就死了,幸亏被人救了,那人还给小渠提供了一份好工作,我们本以为小渠这孩子,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人生里的劫已经过去了,以后必然事事顺遂,没想到几年后他就······。”艾溪两人来取范渠的作品,程教授夫妻自然也就知道了范渠遇害的事,程教授的妻子声音有些哽咽,她还有些接受不了这个突如其来的令人悲伤的事。

已经走到门口的艾溪和秦默白同时顿住脚步,两人对视一眼,艾溪转身看向程教授的妻子,问道:“你说的那个救了范渠,还给他提供了一份工作的人,是不是姓房?”

程教授的妻子年纪大了,记忆力不太好,她回忆了一会儿,还跟程教授确认了一下,才道:“应该是姓房,当时老程住的那个病房,一共有两个床位,住老程隔壁的原来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后来他出院了,隔壁床位便空了出来,没过几天,房先生就住了进来,我记得他好像说过他自己是个画家,他一开始对小渠态度很不好,看上去非常讨厌他,我们都非常不解,小渠是老程的护工,跟他都没说过几句话,两人以前也并不认识,他为什么这么讨厌小渠,不过鉴于他刚出了车祸,我们私下猜测,他可能是心情不好,看小渠年轻又没什么背景,于是故意欺负他。”

后来发生了一件事情,改变了程教授夫妇对房立璋的看法,也改变了房立璋跟范渠之间的关系。

四年前,浓冬季节,天色黑的比较早,下午四五点钟的时候,天色已经像是被调暗了几个色度,酷爱画画的范渠,到这个时候,才有了些空闲时间,他一天大多时间,都待在室内,医院内,总是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再加上屋子里,病人、家属、医生、护士等,无数人待在同一个屋檐下,室内空气相对来说,比较浑浊,即便外面气温比较低,冷风吹在脸上,像是某种尖利的物品摩擦脸颊那样,带来微微刺痛,范渠还是喜欢每天在屋外待一段时间,画一幅画,并不是一下子就能完成的,有时候往往需要好几天,甚至几十天或者更长时间都是有可能的,视画布大小以及作品的繁复程度而定,池塘边草木枯败,凌乱支离,但在范渠眼中,却带着一种残破的美感,这一天,他像往常那样,抱着画笔和画架,来到池塘边,池塘边有一块井盖大小,差不多半人高的石头,石头顶部意外的平整,刚好可以放一放颜料,范渠习惯性的走到石头边,刚打算弯腰放下颜料,摆开画架,没想到脚下就是一滑,范渠掉进了冰冷的水里,池水很快渗透他的羽绒服和毛衣,原本用来保暖的衣服,此时成为了他沉重的负担,他被身上的重量,向水里拖拽,范渠在池塘里挣扎,冰冷的池水,带走了他的体温,他发出微弱的求救声,然而这个时候,大多数人都喜欢待在温暖的室内,再加上天色擦黑,今天池塘周围,竟然没有一个人影,正当范渠体力尽失,整个人往池底滑去,水面上依稀只能看见范渠的头顶的时候,一根长竿伸了过来,范渠用最后的力气,抓住了长竿······救了范渠的人,就是房立璋,从那之后,范渠和房立璋两人的关系便好了起来,后来,房立璋出院的时候,范渠也跟着他一起离开了这家康复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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