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问室外, 周岸双手抱臂，冷冷吐出一句, “死鸭子嘴硬。”

秦默白看着房立璋, 面无表情, “我们怀疑你跟一宗连环凶杀案有关。”

房立璋面上恰到好处的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连环凶杀案？你们搞错了吧，我有钱有名有身份，我犯得着去杀人吗？”

艾溪将视线从资料上收回，看向房立璋：“你不问问是哪起连环凶杀案吗？”

房立璋身体后倾，靠坐在椅子上，“让我猜猜，公园杀人魔案？现在S市里到处都在谈论这个案子，你们一问，我就下意识的想到了这个案子，难道你们怀疑我是公园杀人魔吗？我相信，这将是S市本年度，最大的笑话，没有之一。”

艾溪将公园杀人魔四年前犯下的五起案子的现场照片，一一从资料里拿了出来，按照顺序，呈一字排开，放到房立璋面前的桌子上，房立璋维持着靠坐在椅子上的姿势，除了用目光扫了一眼照片，动也没动，艾溪问他：“照片里的人，你认识吗？”

房立璋摇头，“不认识。”

艾溪：“容我提醒你一下，这些人都曾去过你和你母亲开办的兴趣班，他们是接送孩子的家长，甚至，”艾溪将三号被害人，那个小孩子的照片，往外推出一段距离，“他本身就在你们的兴趣班里学过画。”

房立璋面不改色：“我不记得了，兴趣班都关闭好几年了。”

秦默白将六、七、八号，四年后，公园杀人魔犯下的三起案子的被害人的现场照片，拿了出来，“这三人你认识吗？你不会连你画室的助手，或者常打交道的店铺店主都说不认识吧？”

房立璋只好道：“我的助手我当然认识，年长一些的女人，是我常购买颜料的那家店的店主，至于另外一个，她二十出头，样子也有些熟悉，应该是上过我课的学生。”

艾溪：“公园杀人魔案的八个被害人，都跟你有关系，对此，你有什么要说的？”

房立璋深知说多错多的道理，他只是道：“我也没想到，我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艾溪：“四年前，你默默无闻，你将尸体抛尸到公园这样的公众场所，你给尸体重新摆了姿势，你在进行“创作”，你恨不得所有人都发现你的“杰作”，你是为了目光和关注而杀人，四年后，你已经成为了著名画家，你获得了你想要的目光和关注，所以，你重新作案，其实是为了其他目的。”

房立璋：“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秦默白：“我们调查到，六号被害人和七号被害人，生前都有一些反常表现，一个像是非常笃定，她马上就将获得一大笔钱财，一个像是无意中得知了某个秘密，正在纠结要怎么办，我们怀疑你四年后重新开始作案，是不得不为之，你其实是为了杀人灭口？”

房立璋：“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艾溪：“但我不理解的是，你为什么要杀害你的助手范渠？我们经过调查，他生前并无任何反常举止。”

房立璋：“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秦默白：“如果我们没有猜错，你应该是在画室，毒杀这些被害人的，我想你画室的某个房间里，应该到处都是这些被害人的DNA，所以，你的画室，其实不是你不小心烧毁的，而是你特意烧毁的，你是在消除证据？”

房立璋：“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艾溪看了看房立璋的右手，那上面缠满了绷带，“既然画室是你特意烧毁的，你的右手为什么会被烧伤？”

房立璋缠满绷带的右手，手指蜷缩了一下，他让左手覆在右手上，依然是那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重复这句话，他俨然进入了一种，“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知道”的完全不合作状态。

艾溪和秦默白从审问室走出去后，周岸和李烁走了进去，紧接着是周然和方栩栩，众人轮番上阵，除了最开始的时候，房立璋颠过来倒过去都是那一句话，他的画室被烧毁了，他提前消灭了证据，他知道警方目前还没有确切证据，他知道如果他自己坚持到底，警方也拿他没办法，侧写可以帮助大家排除嫌疑人，但不可以给他定罪，给嫌疑人定罪，终究还是要用证据来说话的，办公室的气氛压抑而凝滞。

时间不知不觉已到深夜，城市被笼罩在夜色中，灯光是它最好的点缀，王叔一直待在办公室里，他看着大家分析案情，抽丝剥茧，找出嫌疑人，他看着大家审问嫌疑人，他看着嫌疑人拒不交代，大家痛苦无奈，王叔想了想，暂时离开了警局，再次回来的时候，他两手提了满满两大袋子的吃的喝的，炒饭炒面水饺馄饨，考虑到现在的年轻人，喜欢吃炸鸡薯条这些东西，他还特意去买了个全家桶，喝的则是可乐橙汁，买全家桶的时候，顺便买的，之前，王叔对公园杀人魔的真实身份毫无头绪的时候，他也倍感煎熬痛苦，但现在嫌疑人已经被抓住了，王叔心态反而平和了，···将东西放到办公室中间的长桌上，王叔招呼大家：“快过来吃点东西，你们可以找出嫌疑人，难道还怕找不到给他定罪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