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适合进行意识植入的人并不多，但是这样的实验有一个弊端，那就是必须获得被植入者本身的信任和好感才行。

影子和五更夜见的关系显然是相当不错的，所以五更夜见才同意了影子进行植入计划，即便这样的行为会影响他本身的记忆。

可惜的是，这份资料被藏匿的相当隐秘，最后一份资料是BOSS留给琴酒的，也让他看完之后立刻销毁。

乌丸莲耶自始至终都不知道五更夜见早已进行了第一次实验，只能从他的身上寻找其他的可能性……

直到乌丸莲耶因为一场意外死亡，影子自五更夜见的身上重新复苏。

……

琴酒在解释这件事情的时候并没有带太多的个人情感，仿佛在说另外一个人的故事。

而坐在床上尝试跟上思维的五更夜见已经目瞪口呆了。

他的大脑一时间有些运转过度，甚至不知道该怎样去思考了。

所以说——在这个世界的他和影子是真的拥有自己的剧情线的？？这这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他不记得这游戏里还有这么复杂的剧情啊！！

等一下，琴酒说过，在某个节点自己忽然消失，而乌丸莲耶上位……并且琴酒在那个时候恰好成年……

敲，那不是他刚刚进入游戏之前打到的进度吗！！

琴酒成为组织最强杀手成就也刚刚好成年，因为是他的私人杀手，所以琴酒实际上的地位并不算很高。

毕竟才成年，五更夜见也不好给他安排多厉害的职位……这么想想，他的所作所为反倒是让琴酒本身受了不少苦才获得了乌丸莲耶的信任啊。

五更夜见有些意外地看向了琴酒，可对方的目光却比想象中的要更为平静，甚至没有任何的感情波动。

大概是时间过去了很久了吧，实在是很难拥有其他的感觉了吧。

但是这样想的话，自己离开游戏，被吸入到游戏内部的时候，影子就恰好被[乌丸莲耶]解决掉了，解决掉的同时他进入了游戏，成为了影子重生的[媒介]。

于是一切就这样联系起来了。

联系起来了！！

这样都能联系起来，这已经不是巧合能形容的了。

“那么，我要说的已经说完了。您还有什么想询问的么？”琴酒依旧注视着五更夜见的眼睛，似乎想要从中找到其他的什么。

“嗯……我知道了。”

五更夜见沉默了很久很久，也不知道该给出怎样的回答。

他知道该怎样对付乌丸莲耶，但是完全不知道该怎样对待琴酒……

明明是他一手养大的杀手，结果被他半路丢给了别人，在组织里悄悄隐瞒自己身份的同时，他还得保护好自己不被乌丸莲耶发现缪端。

不管怎么说，都太困难了。

这么多年琴酒到底是怎样度过的？五更夜见无法从中得知。在游戏里只是一段段数据的存在，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时，却变得如此真实了起来。

他所经历的痛苦和压抑都是五更夜见所想象不到的，而琴酒如今对自己复杂的情感，或许就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吧。

他很清楚，单纯的安慰根本不能起到任何微不足道的作用，那些时间所承受的痛苦和煎熬，也绝非一两句话就能盖过去的。

那不是安慰就能够抚平的伤口。

“对我而言，你是谁并不重要。”琴酒道，

“无论你是[五更夜见]还是[影子]，这都不重要。”

“如果那位大人能够回来，那么无论以怎样的方式回来都是很好的结局，不是吗？”

无论是五更夜见还是影子，对他都有着不同的意义。

可当这两人合二为一，琴酒的心情就变得格外复杂了起来。

虽然五更夜见也并不是不能理解这种复杂的心情。

一定要形容的话，大概是你的老婆和你的好兄弟突然变成了一个人，你说你要是把对方当老婆看待吧好像有点不对劲，但是把对方当好兄弟看待吧，那好像更不对劲了……

这到底是什么程度的NTR啊……不对？他为什么要用这种诡异的比喻啊！明明本来就是一个人好吗！！

“我觉得我的头有点疼。”

五更夜见很疲倦地捂住了自己的脸，无奈道，

“让我休息一会吧，我想睡一会。”

“好。”

琴酒也没有过多解释，不过五更夜见明显能够感受到，这位向来阴冷沉重的银发杀手的身上，原本极具压迫感的气息似乎要淡一些了。

虽然没有说过，但是能够将自己内心的东西说出来，压抑感多多少少还是会少一些的吧？

想一想，实际上琴酒一直对自己忠心耿耿，他能够信任的人也很少，也从未有过什么交心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