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霜台+番外(700)

作者:星津归春洲

九夭与青扇公子赶到时恰遇一个暗浪翻来,将水搅动得更加浑浊不堪,不过眨眼功夫,便已看不见后虚剑之光。

二人生怕有变,连忙拨水前行,然而,方才明明近在咫尺,暗浪一来,后虚剑竟消失得无影无踪。

青扇公子不死心地往四周一寻,双手所触,唯浊水而已,顿觉心骇,“后虚剑不见了。”

九夭紧锁双眉,笃定道:“不会凭空消失,一定就在这里。”

青扇公子道:“那微臣再向远处找找?”

“不必。”说罢,九夭倏地解下红袍,念力一动,红袍漂然若一朵朱色水母,九夭旋即扭头,对青扇公子道:“乌骨扇。”

青扇公子摇扇一舞,红袍立时展若飞鹏之翼。

随着红袍冉冉上升,其下带出一个倒漩水涡,浊水尽入漩涡之中。红袍升高之时,水涡之速也随之湍急,最终形成可纳百川之势。

少焉,洪流势歇,水位逐渐下降,不多时便现湖底,而其上,红袍已高悬至云端。

浊水一退,二人终见湖底景象,原来后虚剑的确在二人身旁,不过两步之距,且正置于一方金棺上。

“金棺里是谁?”青扇公子揣着一腹疑惑靠近金棺,却不料,他刚行出一步,金棺竟也随之往后一移。

惊奇之下,青扇公子又后退一步,金棺也退回一步。青扇公子再朝左移,金棺也同样左移,其情状,活似生眼长脚。

灵机一动,青扇公子徐徐抬起右脚,假作后退之姿,一步尚未落定,金棺已动,与此同时,青扇公子立定未动的左脚下骤然生出数条松根,倏忽之间,紧紧抓住金棺四角,继而遍身攀附。

金棺不断挣扎,但松根长速甚快,弹指间便已入地极深,将之牢牢缠绑,束定于泥中。

九夭行至金棺前,自棺上取下后虚剑,又一掌掀翻棺盖,待看见棺中之人时,九夭脸上立显惊色,“苍兄。”

青扇公子闻声也大感意外,连忙两步并作一步地拢身,朝棺里一瞧,正是冰封之后迟迟不见现身的苍驳,“苍公子怎会在金棺里?”

躺在金棺里的苍驳面容安详,脸上花印依然鲜红似血,衣衫未湿半点,身上也无明显伤口,九夭三唤其名,一声高过一声,可苍驳却无一丝苏醒之迹,但观此态,九夭当即断定:“中法了。”

青扇公子寻猜道:“谁下的法?柳络儿?”

九夭不假思索地道:“中虽。”

“苍公子果然不是等闲之人,连魔煞之首都畏惧。”说话间,青扇公子忽觉神魂恍惚,像是受到指引一般,无端将手伸向苍驳,在其下颚一捏,只见先前被柳络儿夺走的阙竟徐徐自苍驳口中飞出,青扇公子连忙将之抓入手里,惑然道:“好生奇怪,微臣并不知阙在苍公子口中,可是,方才不知怎么了……”

九夭猜测道:“你祭出天枢宫,方炼成此阙,或许……与之有感应也未可知。”

“或许即如九城主所说。”青扇公子转手将阙呈上。

九夭却闲手不接,“此物既与你有感应,便暂且由你保管。”

“是。”青扇公子收回手。

九夭看着中法不醒的苍驳,凝神百思,俄而一念闪过,目光投向青扇公子,“进入九重幻境到现在,龙篴还未派上用场。”

“是。”青扇公子忖度道:“九城主之意,是要用龙篴破苍公子身上所中之法?”

九夭摇首道:“本尊并不知如何破解此法,龙篴于中虽应当也并无相克之力,不过却可令苍驳受激,所以,何不一试?”转念又生出顾虑,犹疑道:“只是,龙篴一吹,苍兄就要受苦了。”

“依苍公子心性,想必不会怪罪。”青扇公子反手幻出龙篴,横于唇边,“小生得罪了。”

一曲《浮世空悲》,在起起落落的指尖下,婉转飞出。

曲调一起,苍驳面上安详立时散飞,平展的眉头顷刻皱若层峦,唇角抽搦,眼皮颤跳,脸上蒙着一层痛苦之色。

九夭将后虚剑放在苍驳身旁,又以灵力在其耳边喊道:“苍驳,中虽未死,日月尽食。空鬼犹生,苍生难安。”

一刹间,湖底大风起,“呼呜”之声几乎要盖过龙篴之音。当是时,金棺忽然猛烈摆动,似欲借风而去。

九夭欲将苍驳移出金棺,但灵力一入金棺便立即被削弱。若不催灵力,单以蛮力施为,但凡九夭对苍驳有拉拽之举,手臂之力便瞬霎丧尽。

看上去平平无奇的金棺,竟活似一座密不透风的囹圄,将苍驳牢牢困于其中。

此法不行,九夭又试着毁棺,可这方金棺十分坚固,任凭九夭催折,金棺始终不损不破,连裂痕都不见一丝,浑如铁水浇石而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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