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霜台+番外(538)

作者:星津归春洲

众寡悬殊,九夭四人很快便有些招架不住。

苍驳抬袂掩口,重重咳了三声,再垂袖之时,凉月瞥见乌青色袖口赫然染着两片桃花大小的血渍,颜色暗红,晃眼可观血渍中含着丝丝缕缕的浓血结块,此状意味着什么,凉月很是清楚,檀口一张一阖,微微颤动,欲言又止。

苍驳脚若生根,立定不动,但体内已在运气调息,只是这具身子经过一连数日无休止的折腾后大不如从前,真气游至腹胸之处便觉疼痛难忍,仿若炙刃刮肉,倒是激得他浑浑的意识趋渐清醒。

这段时日,他不断地陷入梦魇,再不断地从中惊醒,循环往复,无休无止。

一把炙刃将他四肢百骸寸寸刮了一遍,略略有些紊乱的真气在他近乎于逼迫式的推动下最终汇入丹田。行完此功,冷汗濡衣衫,苍驳紧闭的嘴角溢出一道血线。

这个孩子,对敌对己,从不曾手下留情。

一只带血之手将后虚剑从地里拔起,五指并搓,剑柄离手一瞬,当空飞旋数圈,再次被擒入手中。

凉月心中歉疚,一个眨眼,身前一片清影闪过,再定睛目追,苍驳已经仗得三尺青锋参入混战。

第262章

空鬼冷不防从竹舟上腾起,脚踩兜鍪而行。

十余步之后,空鬼停在梅鹤仙人左边的一副盔顶之上,其足下无影武士当即静止不动。

梅鹤仙人一壁对付无影武士,一壁诘问空鬼:“枭鸟之尤,准备在仙人身上使什么坏?”

空鬼笑唇浅浅,不应不吱,伸出一只手,朝梅鹤仙人隔空一抓,一直揣在梅鹤仙人身上的亡僖棺如被线牵一般飞到空鬼手上。他极其恭敬地捧着亡僖棺,举止神态也变得过分庄严,那副模样,恨不能直接将亡僖棺高高举起,顶礼膜拜。

亡僖棺是上古神物,有归魂之功,其本身便是一个尘埃难覆的宝器,若空鬼单单是因突获神物,焉能有这番至恭至卑之态?再眼拙之人也能看出,亡僖棺于空鬼而言,绝对非同一般。

空鬼一手稳稳托住亡僖棺,居高临下地俯视梅鹤仙人,言语尖利:“无知妄作,小小地精也敢打亡僖棺的主意,不怕折了寿数。”

纵观种种,空鬼此番异常举动,唯有一种解释,即亡僖棺中有其极为看重之物,更或者是,有其甚是珍视之魂,凉月脑中乱麻骤然冒出一线端头,喃喃出声:“何人之魂?何人之魂?”

坐间,一道惊雷过耳,凉月杏眼圆睁,大喊道:“少枭,亡僖棺里是少枭之魂,老头,不能让他拿走亡僖棺。”

“少枭。”九夭低声一复,猛然惊醒,一袖拂开近身无影武士,越过盔顶,奋力奔向空鬼,呵叱道:“清淮,你休得放出少枭之魂,狼子野心不死,时至今日还妄图复兴大荒,简直是痴人说梦。诸天三界,唯两人可驭令亡僖棺,你有什么本事能解除棺上封印?”

“封印?”空鬼不屑地一笑,“你还以为那个人由始至终都清清白白、纤尘不染?亡僖棺上的封印……”撞齿之言中道而止,空鬼双瞳生恨,似有不甘。

梅鹤仙人趁空鬼分神之际,一杖藤横扫过去,空鬼灵敏侧身,亡僖棺被其护在臂弯处,而他自己却生生受下一击,衣袖当即绽开一道口子,藤上尖刺扎进皮肉,在空鬼小臂上留下一条清晰可见的血痕。

空鬼浑不在意臂上之伤,却无比紧张甚是牢固的亡僖棺,待确定亡僖棺完好无损后,转即目噙凶恶之光,“不自量力。”当下掌凝风暴,肆旋肆猛,很快便将梅鹤仙人卷进其中。

风暴之心,天旋地转,乌杖蔓出数条藤枝深扎地里,梅鹤仙人拄杖定立。

“清淮,休要伤人。”九夭一声沉咤,执长袖悬空,身姿轻逸灵动,似作飞天之舞,婆娑之态却柔中带刚,出袖便是带了十二分力道,悍厉攻夺空鬼肩上玄色仓庚。

空鬼一避一闪,攀身如风,落足如雨,矫捷地穿梭于袂影之间,片绯不沾。

二人争斗之时,九夭腰间荷包绳不知不觉中缓缓松开,置于包中的绿珠徐徐飘出,穿过无影武士阵中空隙,游鱼般摆向湖汀。

凉月来回巡睃的目光在触到自行飞来的绿珠之时,不由愣怔一瞬,自言自语地道:“云纺真人。”

通透的绿珠泛着幽幽清光,在明昧不定的天光里,活似一只碧眼。

眼见绿珠越来越近,凉月下意识伸手欲接,却不料绿珠在近其身之时突然拐了道弯儿,往凉月身后飘去。

绿光一闪一闪,最终没入灯笼体内。

凉月正不明就里,竟见被荷叶裹起的小身子冷不丁动了一动。

“灯笼。”凉月立马矮下身去,伸手便要去剥灯笼身上荷衣,但指尖甫一触上,脑中便浮现出灯笼可怜凄凄的模样,不禁口舌犯苦,收回双手,换做轻呼:“灯笼,好孩子,凉凉月知道你很疼,和苍将军一样疼,你醒了就睁开眼,凉凉月一会儿带你下山买糖葫芦,给你买最大最甜的糖葫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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