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霜台+番外(457)

作者:星津归春洲

北行随口答道:“巨鹰。”

鹯俯冲直下,扑翼而来,降落院中。

孟不怪大感惊奇,绕着高两丈、展翼三丈的巨鹰打转端详,啧啧赞道:“好家伙,孟爷活这么大岁数,还是头一次看到比人高的鹰。”

凉月鄙夷道:“孤陋寡闻。”

性情骄狞的鹯不满孟不怪蚊蝇似的围着它打转,利喙一扬,“哼哧”两声,羽翼轻扫,挥向孟不怪。

孟不怪往后一个趔趄,拍了拍沾衣的蒲公英,闷忿道:“脾气跟贼婆一模一样。”

北行揣回玉箫,轻抚鹯翼,解释道:“孟公子,莫置气,鹯生性狷傲,素来不亲生人。”

孟不怪撞了个没趣,当下失了兴致,不再继续逗耍。

苍驳行至鹯喙之前,鹯立即对其俯首,姿态十分乖顺。

苍驳抚摸着它的头,而后将后虚剑伸至其眼前晃了晃,鹯眨了眨眼,喉咙里发出“空空”的声响,似在回应。

随后,江森与北行合力将后虚剑绑在鹯爪上。

北行捋了捋鹯喙,“后虚剑一有反应便立即返回。”说罢,后退数步。

烛烛月华之下,鹯陡振双翅,携着后虚剑,一飞冲天,绝影而去。

六日后,当雀莘和太微正忙着布置洞房时,一道清啸声若烟火般绽爆长空,给这红鸾之日平添了一份喜气。

鹯回来了。

众人立即放下手头的事,奔至院中,只见一院蒲公英被长翼扫地满地狼藉,而六日前还神采奕奕的鹯,此时却耷拉着脑袋,瘫在地上,直喘气儿,浑身上下都沾的是白绒绒的蒲公英。

凉月抱着方才不及放下的针线筐,走向鹯,“它怎么了?”

北行一边解下后虚剑,一边道:“兴许是累了。”

苍驳举步过去,轻摩鹯首,以示抚慰。

雀莘和江森则分别捧着纸、墨递至鹯跟前。

鹯费力地扬起头,以喙沾墨,在纸上勾下歪歪扭扭的几笔。

凉月凑眼一看,眉头一皱,“它画的什么?”

苍驳取过纸一看,提笔在旁边写下“斗追”二字。

凉月双目圆瞪,“斗追,毒遗在斗追。”

雀莘等人也凑拢过来,江森将砚台放于茶云石桌上,道:“公子,即日便启程吗?”

苍驳却看向凉月,似乎在询其意见,盖因再过三日便是初十,二人成亲的日子。

凉月毫无犹豫地道:“自当尽快动身,此地距斗追城有半月马程,太慢。”移目看向鹯,“这位兄台,还能飞么?”

鹯猛喘数下,积力须臾,一扫疲态,突然扑腾双翼,旋起漫天白絮。

凉月看向苍驳,“一个时辰后,咱们就出发。”

苍驳温柔地拍了拍她的头。

而这时,莫空催另一角,孟不怪靠在墙上剥着干龙眼,攒下一捧后,献宝似的奉给太微,颠颠笑道:“小生小小心意,请姑娘请笑纳。”

太微婉拒道:“孟公子有心了,我素不喜食龙眼。”

在太微怀里的灯笼却毫不客气地抓了一把,囫囵塞进嘴里,“不怪不怪,好吃。”

孟不怪笑如慈父,摸了摸灯笼的脑袋,“都给小灯灯。”

一个时辰后,江森和雀莘背着包袱站在廊下。

江森着急地道:“公子,让我二人一起去罢,总能有个照应。”

雀莘也央求道:“是啊公子,你把我们支去别处,我们实在安不下心。”

任二人说的唇焦舌干,苍驳却始终无动于衷,态度十分坚决。

“江叔,雀姐姐,此去凶险,前路莫测,毒遗非泛泛之流,不比前两次的估鶠和豸由好对付。苍驳不让你们去,纯然是不愿再多人涉险。”凉月明白苍驳苦心,此人表面虽冰冰冷冷,甚至被世人风传其不近人情,但凉月知道,这孩子的心,比任何人都纯粹,所以当他一生出单枪匹马的念头时,凉月便立即掐灭那簇火星,同时表示,不管前方是天堑还是深渊,便是地狱黄泉,她都与之并肩共赴,不计生死。

雀莘急了,“凉月,你怎么也帮着公子劝我们。”

“我不止劝你们,”凉月扭头望向太微,“姐姐,你可想好了?”

太微毫不迟疑地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我曾有幸拜师终南,粗学过几日道法,只求自保之余能助力一二即可。”

凉月慰然一笑,又看向孟不怪,“毛贼,你呢?”

孟不怪讪皮讪脸地道:“太微姑娘会保护小生么?”

太微一本正经地应诺:“自当先护孟公子。”

孟不怪瞬作娇羞女儿态,“得卿一许,小生自当生死相随,不弃不离。”

凉月最后将视线移到北行身上,尚未开口,北行便立马梗直脖子,“属下自小跟在公子左右,今后也是一样,非死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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