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霜台+番外(280)

作者:星津归春洲

从那以后,北行就像影子似的跟在苍驳身边,念书识字,习武练剑。

苍驳性子孤冷,北行常伴其左右,形影不离,耳濡目染之下,多少受了苍驳影响,所以不知不觉中也养出个“闷葫芦”的性子,只有在苍驳有需要时,才会打开话匣。

苍驳不能说话,所以常需藉北行之口,将自己所需所要讲出。

因此,北行实则等同于苍驳的第二张嘴。

雀莘说,北行这孩子心地纯良,从未生起过害人的心思,但是只要苍驳下令,他能二话不说取人首级。不过,别人却休想利用他对付苍驳,他情愿自己死,也不会作出任何伤害公子的事。

所以凉月打心底里欣赏北行,这会儿见他放下戒备,也甚是欣慰,这代表和苍驳一起长大的人已经在相信她。

凉月权宜之下尊了馒头一声师叔,逼着太微也不得不因其随之,太微一避安抚灯笼,一避恭敬地道:“晚辈斗胆,妄揣师叔话未尽。从昨夜诸事来看,只恐估鶠绝非栖居逢鸦山这般简单,不知晚辈可否猜错?还请师叔明示。”

“没错。”馒头当下给太微投去一道赞赏的目光,而后伸出爪子,指向逢鸦山,“逢鸦山里藏有两物,一个是世间罕有的青玉,另一个便是无人知晓的魔煞。”

“魔煞可是被人封印在此,昨夜冲破封印逃了出来?”凉月急声追问。

馒头摇头,“估鶠虽在此已久,但绝非被人封印,而是一直处于沉睡之中。昨夜也不是冲破封印,而是突然苏醒,地动便是因其而起。”

“师叔方才说,估鶠是沉睡于此,此话怎讲?”太微提出疑惑。

估鶠乃上古魔煞,按照十多年前那位道长所说,估鶠当年应是侥幸逃出了神魔两界的追杀,而后一直销声匿迹,便是连后虚剑都感应不到其所在。

本以为当年突然消失的魔煞很有可能已不在三界内,却未料得,其中的估鶠一直藏在逢鸦山,更让人想不到的是,估鶠竟是以沉睡的状态隐于人间。

如果是这样,那么当年自后虚天逃出、后又躲过神魔两道追杀的魔煞,极有可能都藏在人间。

“不对不对,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既然它在凡境,那后虚剑为何没有感应到?还有一点,蛇要冬眠,但春天一到就会出来觅食。如果那个道长所说不假,算起来估鶠在这里应当已逾千年之久。而且《地阴经》上也写了,估鶠每隔三日就会出来觅食,所以,它如何能沉睡这么久?”凉月想不明白时便用手从上往下顺捋馒头的背,指甲时不时刮在它皮上,刾地它生疼,偶尔还能扯下一小撮毛来,但它不敢做声,只能生生忍着,跟受刑没有两样。

“如哪位道长所言?”馒头忍着拔毛刮皮之痛,依然端着一副老者之态,慈声询问。

凉月终于罢手,“稍后再与师叔细说,师叔既然知晓估鶠藏于逢鸦山,想必也知道其中缘由,师叔不妨说来听听。”

馒头连忙趁机往一旁蠕了蠕,以背抵其臂,以免再遭其毒手,眼珠一转,而后端着一本正经之态,“不瞒诸位,老夫在此实由一道人所点,应诺守山,不过道人当初让老夫守的只是青玉。至于估鶠,或许那道人醉翁之意不在酒,守青玉是假,守估鶠才是真,老夫亦是揣摩不透。”

凉月眉心微拧,轻抿粉唇,“又是道人。”

苍驳闻言睐向馒头,眸中云波一闪而过,转而复回指顾从容之态。

刚安静下来的灯笼不知缘何忽又躁卞起来,嘴里还不迭喊着:“道人,道人……”

馒头朝灯笼望了一眼,漫声道:“夙师倒是极其少见。”

灯笼没来由的躁动转瞬便被忽视,太微眼波流转,呵气成烟,忙着安抚灯笼之余还不忘追问前事:“道人除了叫师叔守山之外,可还曾说过别的?”

馒头将头一偏,目光忽然投在后虚剑上,神色微微讶异,不答反问:“这位公子手上所执可是后虚剑?”

苍驳以冷眼寒面相应,其他人倒是见惯,可馒头却因此不快,嗔道:“老夫活了数百年,如公子这般傲慢之人,还是头一回见。”

馒头对苍驳这般不客气,一旁的北行瞬间被激怒,倏地迈前一步,擒剑一提,虽未拔剑出鞘,但气势却猛然凌厉起来,嘴里也半分饶不得人,“尊你一声前辈,但前辈之称非是人人都当得起。前辈方才对我家公子出言不逊,我家公子人善心慈,自不会同前辈计较。但我北行可没有公子大量,若谁人再敢说我家公子半句不是,休怪北行拔剑相向。”说完又后退一步,朝馒头垂首抱拳,“晚辈心直口快,多有得罪,还望前辈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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