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霜台+番外(230)

作者:星津归春洲

归尘子不苟言笑地道:“施主当属虽执迷不悟,但可点化之妖。”

“哦?看来鄙人在道长眼里既不恪守本分,又未行善积德,这叫鄙人好生惭愧。不过道长尽管放心,这玉嘛,我既费了功夫,自是不会还,但我也绝不为非作歹,所以就不劳道长费心点化,道长且回罢。”凉月再下逐客令,只是这次却未再关门。

“施主莫要继续执迷不悟,贫道既担起护玉之责,又岂能让青玉被人窃取。你速将青玉交与贫道,贫道可念在你有悔过之心而不再追究。”归尘子此番是跟凉月较上劲儿了。

凉月一掌拍在桌上,面色转阴,“我能得手不也是道长助纣为虐的结果吗?何故又成了我的不是?含血喷人也该有个限度。”

归尘子将拂尘一甩,直指凉月,呵斥道:“休得胡言。”

凉月眉峰一收,沉声质问:“我胡没胡言,道长心里清楚。倘若真如道长所说,身担护玉之责,想必在我进山时,道长便已有所察觉。即便不清楚我动机为何,也理应在我第二次进山之前便将我拦下,但道长却选择在我得手后于山下堵截我,这不是助纣为虐是什么?”

“猄甪师叔告诉贫道,施主乃其旧友,此番上山是来同它叙旧。贫道私以为,既是猄甪师叔的旧友,那友人来访也极为正常,便未作多虑。未曾想,施主竟利用猄甪师叔的信任而入宫盗玉,此乃不仁不义。”归尘子说的正气凛然,活将凉月说成了个背信弃义的小人。

“猄甪?”听到“猄甪”二字后,凉月登时勃然大怒,一拳砸在桌上,桌子立马被震出数道裂缝,随即怒目切齿地骂道:“那个宵小之徒本事没几个,心机还算得深。”

“施主不可出言不逊,猄甪师叔护玉已逾三百年,若当真对施主有所欺瞒,那也是有难言之隐。”

凉月冷哼一声,一边收拾着桌上的一应刻具,一边道:“你这道士还挺护着它,我这就告诉你,我此番能取得青玉还多亏了你那位猄甪师叔带路,若不是它,我恐怕还不知道暗室的入口开在何处。道长你说,它这算不算是助纣为虐?”

归尘子一挥只剩下一小撮白须的拂尘,深沉地道:“猄甪师叔定然有它的理由。”

凉月嗤道:“愚不可及。”说话间,已将收拾完毕的包袱打上结,挂在肩上,“臭老道,姑娘我今日没那闲功夫同你论道,你有这功夫,倒不如回去看看你那猄甪师叔死了没有,若你胆敢追来,可就不是昨晚那么简单地放过你。”一放完狠话,凉月便如鲤鱼跃龙门般跳窗而出,身影迅速消失不见。

离开此间已被归尘子找到的客栈后,凉月又马不停蹄地换到城南一间距之较远的客栈里。她尚且有事未竟,故而暂时还不能离开万聿城。

在新换的客栈房中,凉月又重新取出包袱里的刻具,逐一摆上桌。

这时,天已全黑,风雪渐微。

在四支烛光的映照下,凉月一只手捏好玉,一只手捻稳针,继续着手被归尘子打断之事。

沉醉不闻更漏声,不觉间,天色将明,凉月长长一个欠伸,将完成一半的青玉归置好,继而躺进被褥里。而这一回,竟难得没有辗转,沾枕便睡。

这一觉并未如昨日那般蒙着被头便睡到日落西山,约莫两个时辰后,凉月便自然转醒,因为今日还有事要做。

凉月收拾好包袱,来到楼下。

此时已过早膳的点儿,堂里只坐了两三个食客,掌柜正在门口招呼着进店的客官。

凉月将包袱往桌上一掷,便冲掌柜摇手喊道:“掌柜的。”

“来了来了。”掌柜笑嘻嘻地小跑过来,“客官有什么吩咐?”

凉月掏出一粒碎银丢给掌柜,“炒俩小菜,一叠花生米,一叠豆腐干,再温壶好酒。”

掌柜乐呵呵地接过银子,自夸道:“客官你请好咧,我们店独有的红春酒,每年开春时窖上,第三年入冬时再取,最是适合这大冬天里煮热了饮,喝上一壶,保管客官你一整天儿都暖和着咧。”

凉月一拍桌子,高兴地道:“甚好,酒一定要给煮烫了。”

“客官且放一百个心,你一会儿就能闻上煮酒的香气儿。”

掌柜收好银子后便走到小二跟前交代着,凉月则状似漫不经心地看向外面。

半晌,凉月点的酒菜一一上桌,两个小菜还冒着丝丝热气。她提壶自斟一杯,摇了两摇后,仰头一饮而下,落杯之时,豪气一赞:“好酒。”

“这煮过的红春酒可烈着咧,饮得急了,容易上头。”掌柜在一旁好心提醒。

凉月笑着摆摆手,“不妨事,这么几杯酒还醉不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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