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不动的她(81)
沈绪放一直没有回家,也没有给她发过消息,封溪握着手机反复地看那条新闻,看底下的评论,心里像堵了一团湿棉花似的,说不出的难受。
打开通讯录想找人聊聊,可翻来翻去,发现能跟她聊这件事的人也只有阮沁和乔一心。阮沁上回坦白动她手机,封溪的气儿还没消,略一思索,就把电话打给了乔一心。
“又怎么了呀?”乔一心声音有些无奈。
“我刚刚...看到一条新闻。”封溪顿了顿,深吸一口气,“你知道么?昨天...是方檬陪沈绪放去的医院。”
乔一心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嗯”了声,“怎么啦?难过?”
封溪丧气地躺在床上,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挣扎了一会儿,认真地回应,“嗯,我有一点难过。”
她想从乔一心这里找到答案,昨晚她的欲言又止像一个鲜明的记号,在封溪的心里刻下深深的烙印,她想弄清楚方檬和沈绪放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可乔一心声音爽朗,干脆利落,“那你告诉他啊。”
“什么?”
“我说让你告诉他。”乔一心似乎正在开车,按了几声喇叭,声音有了几分急躁,“告诉他你不想看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告诉他你会难过。”
“可这——”
封溪一时语塞,乔一心趁热打铁,“告诉你啊,人生苦短,经不起耽误。”
封溪沉默两秒,叹了口气,“我跟你说实话吧。”
“说。”
“我没谈过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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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上乔一心的电话,时针已经指向了十点。
沈绪放一直没有回来,封溪站在阳台往山下的车道看,路灯的光照着树木影影绰绰,始终没有一束车灯,朝她而来。
她等得有些乏了,先去卫生间洗了个澡,擦着头发走出来的时候,手机的铃声刚刚落下。
封溪心神一动,赤着脚小跑到床边,发梢的水珠甩到手臂上,来不及擦干手上的水,拿起手机看,并不是期待中的那个名字。
七通未接来电,全都是周肯打来的。
在第八通铃声刚响的时候,封溪第一时间接起,没什么好气地问,“干嘛!”
“你在哪?”
“在家啊。”封溪说完,意识到自己的家已经不是春顶园的小公寓了,又问他,“到底怎么了?”
“你给我发个定位,我去接你。”他的声音有些慌乱,电话那端的噪音不少,能听出来他挺急,耳畔有风声呼啸而过。
封溪此刻已经意识到出事了,周肯这段时间应当在基地封闭训练,妍妍泼脏水那回事都没惊动他,如今这个时间点,他语气严肃至此,一定不是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表舅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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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正渊的物流公司年初发生了一起特大车祸,面对家属索赔和合作方的追责,濒临破产,为此,他才拒绝不了沈绪放的婚约。
结婚以后,盛际出面帮他摆平了合同问题,还为公司注入了一笔资金,用来处理事故员工的赔偿问题,危机原本已经安然度过,可意外去世的员工里,其中有一位家属有涉黑背景,赔偿到位以后又狮子大开口,狗皮膏药似的粘着封正渊,去公司没完没了地闹,赔偿给了一笔又一笔,仿佛是个无底洞。
这次是封正渊下定决心不再妥协,结果今晚就被小混混捅进了医院。
“一共五刀,三刀在后面,两刀在前面,其他的无关紧要,就是有一刀捅破了肝脏,造成大出血,现在正在抢救。”
封溪被家里的司机紧急送往医院,她坐在车后座,握着手机,攥了一手心的汗,凉风从车窗哗哗灌入,带走脸颊的温度,她才猛然惊觉,自己流了一路的眼泪了。
电话里,周肯的声音罕见的正经,沉稳得仿佛不像他,虽然他在尽力安慰封溪,可再多的话语也没有用,她只要一想起封正渊躺在血泊中的样子,身体就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
她终于愿意承认,即便只是封家伶仃给的温暖亲情,她都不敢失去。
车子飞速地行驶在高架桥上,封溪一遍接着一遍打电话,可沈绪放的手机也一直没有开机。
终于到了医院,她跌跌撞撞地跑到手术室门口,封央央挽着周远岚的胳膊,靠在走廊的墙上,周远岚面色苍白,佝偻着背,眼眶里蓄着泪。
“姐......”封央央看见她就哭了出来,哽咽着说,“医生们说爸流了很多血很危险。”
封溪脚步颤动,扶着门口的长椅坐下来,感觉五脏六腑被掏空,巨大的恐慌感侵袭百骸四肢,她几乎坐不直,刚要摔倒,被一双手堪堪扶住了。
周肯从走廊另一端跑来,额上还沁着细密的汗,眼神担忧,在封溪旁边坐下,让她借着自己的力,然后转过身看向周远岚,“别担心舅妈,我爸的老同学是这医院的内科主任专家,刚刚他去问了,说表舅就是出血多有点危险,医生正全力抢救,应该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