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死对头种下情蛊后(129)
这不是裴君珩的伤药吗, 怎么用在他身上?
虽然心中有疑问, 但是闻清音此时不想再多问了,他顺从地躺下将脸埋在被褥中不再去看裴君珩。
感受自己的脚踝被覆上沁凉的药膏, 闻清音才慢慢反应过来前面自己数答应了什么。
他应该说的是“不好”才对啊!怎么就鬼迷心窍地说出“好”那个字呢!
闻清音简直都想穿越回那一刻, 然后狠狠的把自己的嘴给捂上。
不能因为裴君珩一时的示弱就心软, 不要忘记裴君珩平时的凶样。
闻清音在自己心中再三告诫, 耳边乍然听到裴君珩的问题。
裴君珩问他:“可是好些了?”
正在心中暗骂裴君珩的闻清音被抓包似的整个人心虚一颤,小声应道:“好多了。”
裴君珩看着闻清音被被褥捂红的小脸,苍白的脸上多出浅淡的笑意。
“待你的脚好了,我带你去岱舆的山上好好转转。”裴君珩承诺道。他清楚闻清音此次回去蓬莱大抵是不会再来了。
谁想看岱舆的山?都是冷冷的雪。
岱舆对见过雪的闻清音再也没有当初那种吸引力,但闻清音却不敢出声说他才不想在岱舆转转, 怕惹恼了裴君珩, 到时裴君珩就不愿意带他回蓬莱, 因此闻清音将脸埋在被褥中胡乱应了几声。
闻清音想裴君珩这人不一定可靠, 万一反悔止不住又要磋磨许久,他得快些用那块碎镜片回去。
想到这的闻清音隔着衣服用手轻轻摸了摸那块碎镜片,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还是说被褥太暖了,总觉得镜片比往常要暖上许多,在不间断地发着热。
闻清音的脚踝被裴君珩细心涂上药膏,裴君珩拿过闻清音的袜子握着闻清音的小腿给他套上,最后拉过折起来的被褥盖在闻清音的腿上,确保闻清音不会受到一点凉。
然而他自己的发丝还因为之前化开的落雪半湿着,肩膀处还湿着一大块,肯定正湿冷着凉的难受,但裴君珩像是感受不到一般,全副精力都放在闻清音身上。
后背的伤口在灼热的疼痛,那几下鞭子的滋味可并不好受,血浸透了后背。衣服上的湿痕分不清是化开的雪还是伤口流出的血弄湿的。
比天还要高的天梯,裴君珩就是带着这样的伤一点一点下来,伤口疼痛难忍,暴涨的灵力在下山时又萎缩回去没有一丝灵力在岱舆的冷风中护体。
差点就要被凛冽的寒风吹下山崖吹的粉身碎骨,裴君珩却没有停下一点脚步,他艰难地负伤往下走,陡峭的几乎垂直的阶梯让人头晕目眩只想一头栽倒。
可裴君珩不会放弃,他挪动着自己的沉重的脚步,甚至可以称的上是爬,他想回去,见一见他的春。
还好伤口到最后疼的麻木,整个人反倒多出力气,至少让裴君珩能正常行走,不至于如此狼狈。
寒冷的雪无情地落在他的发丝上,落在他身上,落在他本就被血浸湿的后背上,冰冷的几乎要失去疼痛这种感觉,整个人就被冰封。
可冰封的躯体中却残存着还鲜活跳动的温暖心脏,只要一想到被他留在木屋中的珍宝,他的心就跃动着昭示着存在,涌出一阵阵欢欣喜悦来。
哪怕他的珍宝是他强留的,这些时间也是被他偷来的。
但多一分多一秒都好。
然而他跋涉而来,看到的却是他的珍宝对着别人露出好看的笑,问别人是否愿意同去蓬莱——
离开他自己。
裴君珩本就苍白的脸更加惨白,哀伤的情绪给他整个人覆上阴郁的阴影,一眼看去几乎压抑成了烛灯背后落下的阴影。
闻清音正倚倒在床榻上翘着赤/裸的足,敷上的药膏给脚踝镀上一层色彩,在日晖下闪着一层淋淋的水光,感受到裴君珩看向他的目光还疑惑地抬头看了裴君珩一眼。
裴君珩轻抿失去血色的唇,他哑声说:“我出去会。”然而闻清音并不注意裴君珩的话,他只懒懒地用手撑着头,嘴中随意应了一声。
没有介意闻清音的反应,或许裴君珩已经没有精力再去注意这些了。
原本近乎麻木的疼痛再次泛上来,连筋带肉的痛苦不仅在皮肉中蔓延,更在经脉中窜着疼痛,好像有千百根扎在他的身体中,一点一点磨着他的身体,没有丝毫的怜惜。
然而裴君珩想的却是不能让闻清音看到他虚弱的模样,他极力掩饰自己的颤抖与虚弱,缓慢走向门外。
在迈出门外的时候裴君珩的身形摇晃的下一秒差点就要倒下,他的手碰上门框才堪堪稳住身形,木门框也被寒风吹的如寒冰一般冰冷,但裴君珩却毫不犹豫地抓着门框将自己送出房门。
冷风凛冽,像刀一样刮在身上,瞬间把濡湿的后背衣料冻僵与皮开肉绽的伤口黏在一起,轻轻拉开衣服就能感受到皮肉被撕扯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