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给我听(124)
他畅想未来,仗着只有盛初听见,大肆吹起牛逼:“运气好点说不定能上一百,我跟你说这次期中考——”
他的话戛然而止。
盛初最终还是没有抵挡过睡意,脑袋一歪,直直靠在他右肩上。
这还不够刺激,没过半分钟,她似乎是嫌这个姿势不舒服,不安分地动了动,调转了个方向,最后,两只手抱着他的脖子,像在抱什么布偶娃娃,心满意足地把脑袋埋进他脖子里。
陈寂动都不敢动,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少女馨香不断涌入他的鼻尖,是他闻惯了的青草沐浴露的味道,夹杂着盛初独有的,淡淡的牛奶味,不停刺激着他的皮下神经。
陈寂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麻的,手脚僵硬,裸露在外的肌肤全部染上绯红,比煮熟的虾米还烫上几分。
盛初很软,陈寂早就知道。
头发软,脸软,声音软,抱起来也是软绵绵的,和她的性格完全不一样。
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陈寂很慢很慢地低下头。他从不曾这么有耐心过,看她细长的眼睫,脸上柔软的绒毛,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惊扰到她,把公主从睡梦中吵醒。
明知道自己现在做什么都不会被发现,他的那些小心思,都会随着这无边夜色,只弥留在今晚。
陈寂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做。
尽管晚自习的时候,他满脑子黄色小作文,也不是没想过趁着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争点福利之类的。
但当这件事真的来临之际,陈寂只感觉自己的身体比美术馆的石雕还要僵硬,恨不得原地化身木头人。
连凑近盛初,多闻闻她身上他家沐浴露的香味都不敢。
盛初是信任他才愿意来他家过夜的。
他要是做了什么,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他任她这么抱着,在床上坐了好一会儿,确定她彻底睡熟后,才艰难地把她抱起来,塞进被子里。
“我他妈真是欠了你的。”
他边做事边认命般道,给她掖好被子,视线一路上移,落到她紧皱的眉头上。
“今天你给我过生日,我很开心。”
陈寂边说,不自觉伸出手,抚平她皱着的眉,小声碎碎念:“你也别总摆出这张面瘫脸,我早就说了,你还是笑起来比较好看。”
“别给自己这么多压力啊。”知道她听不见,他还是忍不住道,“偶尔也和我说说呗,我现在已经成年了,也可以帮到你的。”
“我也没有那么一无是处吧。”
夜色里,陈寂自顾自说。
他没有看到的地方,盛初眼睫动了动。
**
明天就是表演当天。
表演前,盛初和余悦做了最后一次排练,彩排时也确保设备没问题,只需要在后台等上场。
由于余悦是初赛的第一名,他们的表演顺序也在最后,俗称——压轴。
排练的时候还好,真要表演的时候,台下密密麻麻坐满人,前排还都是熟悉的不熟悉的老师和领导,说完全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余悦不停地拍胸脯,做着深呼吸,试图缓解这种紧张情绪。
他察觉到盛初跟个没事人似得坐在边上,眉头皱着,误以为她也紧张,出言安慰道:“没事的,也就四分钟,我们都排练这么多次了。”
“我没在紧张。”
盛初回应地很快,忽然转头瞧着他,若有所思地问:“如果你的一个朋友,突然和你说,你不用承受那么多压力,他想帮你分担,你觉得这个朋友在想什么?”
“啊?”
她的话题跳转得太快,余悦愣了下,下意识接话:“男的女的?”
盛初:“男的。”
余悦犯了难:“男的啊……”
他听家长和老师的话,不敢早恋,也没有过感情经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问他这种问题。
他想了想,诚恳道:“如果是我的话,应该是对这个人有好感,看她压力大难受会心疼,所以想努力为她分担点什么。”
“可能不止是好感。”他顿了顿,补充道,“应该是喜欢的程度。”
盛初:“……”
她确信自己听懂了余悦的话,也一个字都没有听漏。
其实她也隐隐有过这个猜测。
但这个答案实在过于离奇,过于匪夷所思,导致她本能地拒绝接受。
陈寂,喜欢,她?
她到底有哪点能让这少爷看上,难道是他有抖M体质,天生就喜欢被怼?只是以前没人怼他他没发现?
余悦好奇道:“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是有人——”
“没有。”盛初一口否认,都没让他把话说完,神色自若道,“是我有个朋友,昨天问我,我还没想好怎么答复她。”
余悦“哦”了声,他也不是什么八卦的人,也没再细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