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独处又渴望独处，想靠近，也想逃离。

“紧张吗？”林清许看着拨弄手指的苏意开口。

“啊？”苏意有点茫然地抬头看向林清许，反应过来是问她拍小故事时，软软地应了声，“有点。”

林清许还在想该怎么安慰，毕竟他对于这种事向来没有经验，还没想到，就听到苏意哎呀了一声。

她一拍脑袋，欲哭无泪：“我要是演了，那谁来拍啊？”

林清许也没想到这个问题，如果苏意演了，那自然是不能再跟进拍了，那么还有谁呢？

“我，我先回去想一想，如果想到了，再和你们说。”苏意退了一步，打算先走了。

她不能再和林清许待在一起了，她还没那么大的心理承受力。

苏意算得上是落荒而逃了。

而被抛在原地的林清许叹了口气，灯光映在镜片上，清冷精致的脸上像是带着一分疑惑和不解。

为什么她还是和他呆一块儿就要跑。

之后，姜念听苏意说完后表示自己那几天没事，可以帮苏意拍摄，而拒绝参演的同学好几个是汉服控，苏意和林清许的服装和造型也直接被她们承包了。

一切都准备就绪，接下来的一周，两人借着没课的时候将小故事拍完了。

小故事拍完的那天恰好是圣诞节，他们在一个湖畔结束了最后的拍摄。

湖面有一层浅浅的冰，周边树木的落叶在寒风中瑟瑟作响。

苏意披着米白色绣着几多兰花的斗篷，站在湖边，青丝垂落，只用一根玉簪浅浅挽着，脸色有些许苍白，但又透着几分生机，林清许则从屋内拿出一个暖炉，拉过苏意的手，小心翼翼得将暖炉放在苏意的手心，而后一只手搂住苏意。

苏意抬头看着林清许，两人默默对视着，而此时，天空飘起了雪花，星星点点的从天空中落了下来，落在两人的发间，落在湖面，落在树叶上，覆盖了一切。

苏意感受到林清许刚刚握着她的手带来的温热，像被电了一下，酥酥麻麻的。而此时林清许还搂着她，她侧头望向他时，能看到他线条利落的喉结，还有清晰的下颌线。

在冰天雪地里，她觉得自己有点燥热。

这是她离林清许最近的一次了。两人感受着彼此的体温，呼出的白气在前面也相交融，他们彼此相依，他们呼吸相融。

胆怯害怕都在这一刻被苏意抛在脑后，她可以借着一个故事的机会，依偎在喜欢的人眼里，感受那一瞬间的温暖。

自欺欺人也好，疯狂盲目也罢，借着一个故事的机会，能够在此时此刻感受到温暖，哪怕只有几秒，她都是愿意的。

“好啦！”姜念在后面表示已经拍完。

已经落幕，要回归现实了。

林清许的手轻轻摩挲了一下，随后还是放下了，苏意退开一步，垂下眼眸，努力调整着自己什么都藏不住的眼神，深吸一口气，冰凉的感觉进入身体，瞬间就让人变得清醒。

两人纷纷往回走。

因为拍摄结束，大家都外面看着今年初雪。

雪花变得比刚刚还要大，纷纷扬扬往下撒，世界没一会儿就变得银白一片。

大家将屋内东西收拾好，将屋子还给租借者，往外走去。一路上，能听到兴奋讨论着终于拍完的小故事，讨论着今天的圣诞节，讨论着今年的初雪。

除了两个人。

苏意还有点恍惚，像沉浸在了故事里一般，而林清许向来沉默，只不过这次比以往要更沉默一些。

两人都慢慢走在队伍后面。

苏意换下衣服后，脖子上围上了大大的围巾，还带上了帽子，把自己裹得像个熊。对比苏意，林清许穿得就简单多了，外面一件大衣，连围巾也没有围。

苏意还在想着刚刚的最后一幕，又想到自己带着藏不住的爱意眼神看向林清许，后来所有人都说她演得好有天赋，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不是演的，那是她没有藏住的心思偷偷跑了出来。

她可以很自然地在别人怀疑的时候说那是因为故事需要，但她无法对林清许这样说。

她甚至害怕林清许会不会从中看出异样。

希望不要，千万不要。

而林清许看了眼裹得像个熊一样有点可爱慢慢在雪里走的苏意，回想碰到苏意手后她僵住的反应，还有姜念说结束后苏意立刻退开一步，一直没有想出答案。

为什么总是要避开呢？

快要走到学校，大家都有各自的事情和方向，决定在那儿分开。

林清许出声叫住苏意。

苏意转身看向一路都没说话的林清许，心里开始变得紧张。

“圣诞快乐，苏意。”

清润的声音在上方响起，夹杂着寒风和雪，却又莫名温柔，不过紧张的苏意是没有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