惯宠温软(279)
闻彦川微顿,上前坐在床沿上,扣着她的后脑将她抱在怀中,手轻抚着的后脊背。
“吵醒你了?”
温漫环抱住他,哼唧了一声,声音有些沙哑:“你没抱着我。”
说完,又跟着打了个哈欠,眼角都沁出泪来。
“老公,贴贴我。”
闻彦川笑了一声,手落在她的臀上轻拍:“哪学的话,乖乖睡觉。”
温漫困得睁不开眼,她仰起头半眯着,摸着闻彦川的脸去寻他的唇。
“那亲亲。”
月光透过窗子,斑洒在床上。
人影交错,闻彦川俯首,将唇印上。
……
电话挂断,闻彦庭冷哼一声,随手将手机扔在一旁。
“神经。”
门外响起一阵轻叩声,闻彦庭一顿,微微挺直了身子:“进来。”
书房的门被推开,江湾止步于门口,对着闻彦庭微微点了下头。
“闻老师,您找我。”
江湾说话时一直垂着眸,淡漠疏离。
闻彦庭看去,莫名觉得有些不舒服,难以言表。
“我听婼婼说,你辞去了之前律师的工作,”闻彦庭的话顿了顿,“你有什么难处可以和我说,别委屈了自己和婼婼。”
江湾闻言抬起头,一双秀眉微微蹙起,随即又恢复了平淡的面容。
“闻老师多虑了。”
话落,书房内陷入到一片沉寂之中。
闻彦庭等了许久都没等来江湾的下文,他拧着眉头:“婼婼的父亲……”
“去世了。”
江湾凌声打断闻彦庭的话,几乎是脱口而出,话尾还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又是一片沉寂。
闻彦庭叹了口气,抬手按压着太阳穴。
这种挤牙膏的感觉,真是让他感到有些力不从心。
江湾一直是个倔性子闷葫芦,这种感觉在江湾学生时代的时候,闻彦庭就觉得棘手。
十几年过去,本以为岁月会把她稍加打磨,没想到却是愈发难搞。
“你就没想过再找一个?婼婼还小,多个人照顾你们母女是好事。”
江湾抬眸看着闻彦庭,眼里的情绪淡了几分,只剩下灰蒙蒙的一层。
“我的事就不劳闻老师费心了,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带着婼婼离开了。”
江湾微微弯身,算是行了个礼数,转身就要拉开书房的门离开。
闻彦庭只觉得头大。
“江湾,为什么你好像一直都在固执,你什么时候能学会把性子软下来,至少要把话说清楚。”
他抬眸看着江湾,眉目沉得厉害。
江湾拉着门把的手顿住,她回过头,浅淡地看了闻彦庭一眼,声音清冷疏离。
“闻老师的话倒是一直都说的很清楚,可请问您现在是以什么身份立场来说这些?您对我有恩我才称您一声恩师,但欠您的,我一样不少都还了。”
闻彦庭看着江湾的那双冰冷的眸,心倏地抽动,掌心刺痛。
是,江湾从小被他养到大,吃的用的,凡是用了钱的,她一样不少的都还了。
六十八万七千四百块。
江湾用了六年,还的一干二净。
闻彦庭的喉咙哽住,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江湾看着他,眼里是消散不去的寒霜。
“闻老师不用太过把心思放在我和婼婼身上来为自己平添烦恼,毕竟我对闻老师来说也只不过是是一个在外吃苦的老朋友罢了。”
第204章 番外-江湾
“十六年前。
南坪村建设落后,村里年轻的男人进城打工,赚了钱的就拖家带口接去了城里,赚不到钱的,索性连家也不回了。
江湾的父亲跟着热潮,随着村里的人一起进城打工在工地做建筑。
同村的赚钱的都回来了,江湾的父亲迟迟没有消息。
过了三个月,江湾的父亲回来了——是被拉水泥车的货车带回来的。
那几年的工地安全设施不完善,又或者说每个行业都有阴暗面。
江湾的父亲在工地出了事,绳索断裂脱落,人从建筑台上摔下来,当时就没了。
工地的承包商为了撇除责任,花钱买通了同工地的民工,对外一口咬死了是江湾的父亲是在工期以外出的事故。
花钱堵民工的嘴,总比拿赔偿款合算得多。
江湾那年十八岁,还在走读县里的高中。
夏风烈火,等到江湾的父亲被拉回村子里时连失身都臭了。
江湾最后一次见父亲,是腐烂到不成型,甚至辨认不出模样的。
村里多的是老弱妇孺,能帮得上忙的男人多的是上了年纪或身有残疾,江湾第一次在家中挑大梁,是操办自己父亲的丧事。
工地没给赔偿款,江湾一举成了孤儿,满了十八岁,孤儿院不收,只能被同村的姑姑家收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