惯宠温软(185)

作者:葱香鸡蛋饼

温漫的电话是在早上打来的,要了别墅湾的地址,准备寄一些北海的特产过来。

整通电话下来,问候了小乔,也问候了闻家大哥,就是没问他一句好不好。

闻彦庭看着自家弟弟这副心不在焉的模样,表情无奈:“既然惦记着就把电话拨回去再聊聊,顺便问问她有没有想你。”

闻彦川将手中的报纸放在茶几上,抬手将西装上的金属袖扣整理好,表情淡然沉静:“惦记什么?”

闻彦庭眉头一挑,默默点头。

好,跟他装。

小乔跪坐在椅子上,整个上半身支在大理石餐桌上。

电视上还播放着她最爱看的动画片,可她一双小手撑着下巴,无心观看,还小大人似的叹了口哀怨的气。

“他好帅啊……”

闻彦川闻声一顿,没有回头看小乔,反倒是问闻彦庭。

“她在说谁?”

闻彦庭将手中的茶壶放下,脸色倏然沉下,语气都冷了几分:“一个小兔崽子。”

闻彦川凝眉:“?”

闻家大哥冷着脸,瞥了小乔一眼那花痴模样,眉目沉得厉害。

“我带她去迪士尼,一分钟没看住就给我跑丢了,我找了她大半个下午,在广播站嗓子都快喊破了。

她倒好,跟个小男孩在维尼熊面前牵手要签名。”

闻彦庭说这话的时候,几乎要把后槽牙磨碎。

闻彦川一愣,转头看向小乔。

小洋娃娃正撑着圆乎乎的脸蛋,双眼无神地发着呆,嘴里还在呢喃着:“他好绅士啊……”

“早恋?”

闻彦川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毕竟小乔才五岁。

闻彦庭咬着牙冷笑,目光还瞥着小洋娃娃:“她敢,看我不打断闻雅的腿。”

他起身,连茶都不煮了。

捞着小乔从餐桌上起身扛在肩上,大手轻轻在她屁股上一拍,低声训斥:“再念叨就把你送回伦敦。”

小乔被他扛在肩头上挣扎,声音稚嫩高昂:“那我就见不到民民了!”

闻彦川眼看着自家大哥的嘴唇都发白了。

他沉声提醒:“你再多说一句,你大舅舅心脏病就要犯了。”

……

北海刚下过一场雨,廊檐上一串串雨珠落下,拍打在芭蕉叶上。

它弯了弯身,风又裹着它拂起,又看它被雨珠再次敲打,周而复始。

温漫坐在片场里背诵台词,她慵懒地靠在小宁的后背上,一遍遍默读着台词。

她在A组,B组正在补宋祈恒的戏份,赶上了这场雨,剧组上下都忙乱得很,争取在雨停之前把戏拍完。

北海多雨连绵,根本不需要准备人工降雨。

这是在北海的最后一场戏,温漫的造型更近于中年妇女的扮相。

她面容沧桑,鬓角的白发几乎要遮挡不住,彼时的江潮笙也不过三十二岁,原本清纯的模样早已不在,有的只是眸中的那一片灰蒙蒙、雾蒙蒙。

在整部电影中,宋祈恒所演的荆思舟戏份并不多,基本全部堆叠在了上半部分,而后则是活在江潮笙的梦境与幻觉当中。

对于荆思舟和江潮笙的故事,剧本是这样写的。

江潮笙如愿考上了北京大学,可荆思舟没有。

他就像是一道极光一样,突然消失在了北海。

江潮笙等了荆思舟八年,每一年她都会回北海打听荆思舟的下落,每一次都是无疾而终。

最后在生活和家庭无奈地压迫下,江潮笙选择嫁给了自己不爱的丈夫。

她本来想再等等自己的Alice。

婚后的江潮笙生活依旧是一团乱麻。

丈夫是北海当地的暴发户,家里有钱以后定居在了北京。

只是每年都会有一封无名的信寄往江潮笙在北京的家中。

里面是一张没有附属地的明信片,有的是山,有的是水。

出轨、家暴,几乎占据了江潮笙的整个婚后生活。

整部电影都采用了灰色格调,只有在海边那场戏的夜晚,周围才璀璨起了霓虹灯。

斑斑伤痕遍布了江潮笙的全身,直到丈夫将她殴打至流产,来自于小县城的父母也劝着她:“男人嘛,总会犯错,只要他还回这个家就好了,你就再忍忍,你弟弟快要上重点高中了。”

是了,江潮笙的父母又为她生了个弟弟。

一家子重男轻女,她的忍让是为了换来弟弟的前途与优质生活。

江潮笙没有哭,她容忍着,人也逐渐变得麻木没有了生机。

导演在这之间安排了大概三分钟的空镜头,灰蒙蒙的幕布中是夹杂着浓郁口音的方言对话。

他们叫嚷着,尖锐着。

江潮笙患上了乳腺癌,医生说需要切除单侧乳/房。

没有人同意,他们不愿意在手术单上签字,甚至在医院的长廊上嘶吼着‘没有乳/房还算什么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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